第67章 第 67 章(1 / 2)

入侵[向哨] 龔心文 8599 字 8個月前

或許老姚這一趟行程的運氣真的不太好。

在回程的路上,他們遇到了攔路的劫匪。

那時車輛行駛在一片舊日的遺跡中。

一群模樣的古怪的沙鼠從被黃沙掩埋了底部的建築中飛出來,張開寬大的翅膀,從那些廢棄了的高架橋中間飛過去,掀起漫天沙土。

司機老姚看著車窗外那一棟棟高得看不見頂的舊日建築,心裡忍不住又一次在想,那真是一個輝煌的時代。

到底是什麼緣故,讓曾經擁有那樣高科技的人類時代徹底落幕。

如今的世界艱難得令人絕望。物資匱乏,科技落後,幾乎所有人在貧瘠又陰暗的世界裡艱難地求生。

就在他這樣想著的時候,前方不遠處某棟荒廢的建築窗口有一點紅芒一閃而過。

那裡有人!有埋伏!

老姚心底咯噔一聲,刹住車就要掉頭。

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他們的車輛陷入了包圍圈。

這是一隊臭名昭著的劫匪,打著骷髏標誌的旗幟,人數眾多。

在前後建築的窗口都伸出了黑漆漆的槍口,甚至還有火箭筒。

不是客車上的車載武裝能夠對抗的敵人。而他們車上的戰鬥人員隻有一個受了傷的哨兵。

逃跑已經來不及了。

老姚帶著幾個乘客下了車,和這夥匪徒的首領談判。

他跑了這條線路二十年,基本上知道這附近所有占山為王的隊伍和每一個臭名昭著的頭領。

這不是最強大的一隻武裝,卻以殘忍和變態出名。

“車上的武器和錢全都孝敬給大哥。我們絕不反抗,隻求活命。”老姚低著頭,弓著脊背,把態度放到最低。

“武器,錢,還有女人。”一個披著大衣,骨瘦如柴的男人高高坐在一堆廢墟上,手裡捏著一個金屬的啤酒瓶子,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

“女人……”老姚的臉色變了變。車上的女性乘客不多,大多數年紀偏大,隻有一兩個年輕的。

其中一個年輕又漂亮的姑娘,還是一位向導。

他想到那個姑娘白生生的小臉,心裡就難過了起來。

那樣瘦弱的小姑娘落到這些人手裡,是活不了幾天的。他見識過這些人的手段,知道他們會怎麼樣折磨人。

他曾經有一個妹妹,長得不太漂亮,黑黑的皮膚,人卻很聰明也勤快。和他一起攢錢買了這輛車。

卻在一次一起出行的時候,被這樣的家夥扯著頭發拖走了。

從此之後,他一直跑這條線路,二十年也不曾更改。就想再見一見那張黑黑的,和自己長得很像的臉。

二十年的來來往往,不曾給過他一點希望。

“錢可以都給你們,我車上還有一塊能量石,一並孝敬給大哥。請各位高抬貴手,人就算了吧?”

老姚努力堆起笑容,異常地卑微懇請,指望這些惡魔偶爾發一次善心,

“我車上隻有幾個年紀大的嬸子,沒,沒什麼好留的。”

他想那個姑娘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會把自己拾掇得醜一點。希望能蒙混過去。

“隻要是女的,不論年紀,都得留下來。”

那個坐在高台上的男人轉著手裡的酒瓶,語調陰森,輕飄飄的,飽含著惡毒的意思。

他的身後,幾個全副武裝的男人嘻嘻哈哈地笑著,“至於留下來什麼用途,就不勞你操心了。”

老姚低下了頭,他心裡其實很早就清楚,遇到了這一隊惡匪,車裡的女人是躲不過的。

自己能活下去,就算很幸運了。那些女人的下場會很可憐,餘生隻能像牲畜一樣,活在黑暗中。像自己那個妹妹一樣。永遠傳不出任何消息,永遠再見不著家人的麵了。

但又能怎麼樣呢?這個世界總有太多的惡魔,太多的惡意。

大部分人都活得苟且偷生,死得卑微又可憐。

他還想掙紮著再說兩句,一個半空的啤酒瓶從高台上砸下來。

那是一個金屬的罐子,印著價格昂貴的商標。金黃的酒液從瓶口濺出,澆到了他發白的頭發上。

那個金屬瓶在老姚頭上砸了一下,彈起來往地上掉落,他甚至連躲都不敢躲。

他眼睜睜地看著,等著那個瓶子落地時發出砰的一聲聲響。

然後那些惡魔就會下來,收刮走金錢,再把女人從車裡拖出來,拖進那些漆黑的廢墟中去。

但預想中的金屬聲遲遲沒有響起。

年過半百的客車司機透過頭發上滴滴噠噠的酒液,看見了一隻黑色的手套。

那隻手套穩穩接住空酒瓶,像是怕吵醒什麼人一樣,輕輕地把瓶子放在地上。

他的眼前一花,依稀看見一道黑色的影子從視線中晃過。

等他揉揉眼睛,抹掉頭臉上的酒液再看的時候,戰鬥居然就已經結束了。

那個坐在駕駛室後排的年輕男人,一腳踩在廢墟的高台上,手中的槍塞進那個骨瘦如柴的匪首口中。

他的外套不見了,貼身的黑色背心露出脊背緊實的肌肉線條,黑色的手套穩穩持著槍,冰冷的槍口塞進敵人的口中,逼著那個凶悍的劫匪在他麵前慢慢跪了下來。

圍在那個首領身邊,有四五個身材魁梧的男人。

那些人無一不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雙手捂住自己的脖子。過了片刻,才有鮮血從他們的指縫中流出。

收割過無數人命的惡徒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也有被人割斷咽喉的一天,

他們滿臉驚駭,滿身是血地慢慢倒了下去。

隻在一瞬之間,鬼魅般的敵人就抹斷了五個人的脖子。收走了五條性命。

倪霽的一手持槍,另一隻手臂彆在身後,修長的手指穩穩握著一柄短刃。

短刀的白刃上染著刺目的鮮血,紅色的血水一滴一滴往下滴落。

他一出手,收走了五條人命,握槍的手指依舊鎮定。

濃稠的鮮血從屍體中大量流出,在他腳下的地麵暈開。

他踩在血泊中,神色冷得像是海麵上陡峭的冰川。

這是一個真正的哨兵,戰場的修羅,一言不發,割喉奪命,毫不手軟,強悍而冷漠。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