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1 / 2)

入侵[向哨] 龔心文 9846 字 8個月前

大可愛你前麵都訂閱了嗎?直等到那隻強大的畸變物,放鬆了警惕,慢悠悠地從他頭頂經過。他終於得到機會奮起一擊。

任務結束的以後,他才發現,自己的腿都泡爛了。

那個時候的環境,比起這個通風管道,可惡劣多了。

不過是一根小小的觸手。

隻要忍住一會,它很快就會離開的。

倪霽閉上眼,緩緩吸了口氣,將自己所有的情緒封裝,沉入深海,加固了自己的精神屏障。

在他的精神圖景之中,那片波瀾起伏的大海陷入徹底的寂靜。

堅固的冰層封住海麵,鎖住了那片微微不安的海底花園。

再睜開眼的時候,他發現觸手又多了一隻!

兩條觸手已經到了近在咫尺的位置,就停在他的眼前,幾乎要觸碰到他的鼻子,好奇地盯著他。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見那些柔軟的吸盤在蠕動。

兩條小小的東西相互碰了碰頂端,仿佛商量了一下先後順序。其中一條朝著他的遊過來。

它要爬上來了。

倪霽很想閉上眼睛。但他又不能夠,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封閉了視覺,那麼觸覺和聽覺上來帶的情緒波動將會被數倍的放大,更加難以封閉。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柔軟的肢體慢慢靠近,小小的頂端立起,彎起來,在他的臉上戳了戳。

不能動。倪霽對自己說。

不要害怕。並沒有什麼關係。

甚至都不會疼。

他屏住了呼吸,把心跳的頻率降到最低。哨兵強大的身體素質讓他做到了這一切。讓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塊生機全無的死物。

試探性地戳動之後,濕潤的吸盤貼住臉部的肌月夫,開始往上爬行。

它貼著眉弓爬過,尖端鑽進來,挑掉了包裹頭發的頭巾。

不能動。

它爬上來了,鑽進了頭發裡,像對待一個小孩一樣,摸摸腦袋,搓揉發頭。

不能動,忍耐著,倪霽對自己說。

另外的一隻,不知什麼時候遊到了他的月卻邊,冷冰冰的觸感盤上月卻踝,開始褪掉他的襪子。

試探性地,在哫弓輕輕饒動。

細微又難以捕捉的麻癢,穿過皮月夫,滲進骨頭,一路鑽進心裡來。

海底的花園中,水藻們難耐地蜷縮了起來。

比受刑還難。

在冰冷幽靜的海底,精神體幻化的虎鯨,睜開了閉著的眼睛。

隨著觸手的擼摸,那隻受了傷的鯨魚發出了一小聲舒服的鯨鳴。

嚶的一聲,很快憋住了。

向導天生能夠撫慰哨兵的精神創傷,哪怕是這樣無意識的撫摸,也讓那隻尾部露出白骨的虎鯨緩解了受創的疼痛。

好舒服啊,想要它摸得更多一點。

孤零零的鯨魚不顧本體的意願,散發出這樣的想法。

精神體的創傷是很難愈合的。這時候的哨兵會比任何時候渴望靠近向導。

鑽在頭發裡的觸手仿佛聽見了什麼聲音,從被它摸亂的頭發裡彈地一下抬起來。

就在剛剛,它好像聽見了很好聽的聲音,一種屬於精神體的波動,但不知道為什麼又沒有了。

茫然。

不能理解。

召喚更多夥伴。

深海中的倪霽換化成半人半鯨的形態,伸手捂住了精神體的嘴。

但已經晚了,昏暗的管道裡,一隻又一隻的觸手冒出腦袋,出現在倪霽的眼前。

她們蠕動著身體,充滿好奇,圍著倪霽躍躍欲試。

看上去都隻有小小的一截,在那裡歡樂地扭動,蠕行著小小的吸盤。仿佛沒有什麼傷害性。

但倪霽心裡很清楚,在那看不見的無名空間裡,隱藏著她們還沒浮現出來的軀體,巨大而恐怖,足以把自己死死按住。

倪霽覺得有冷汗順著自己的額頭滴了下來。

有時候會因為一點莫名其妙的小事變得異常偏執。

例如下了一場雪,或者天空裡放了一簇煙火……都是諸如此類的小事。

有的人說,為了確保向導們的安全,白塔裡的向導學院有著整個帝國最強大的安保係統,任何人都無法隨意進出。

但林苑覺得事情並沒有傳說的那麼誇張。隻要她願意,總是能夠偷偷溜出來。

那些觸手,能夠在地底下遊出去很遠。

在那些人看見她之前,其實往往早已悄悄被觸手勾住。

完全不要太大的動作,隻要輕輕撥動一下他們的淺表意識,就可以下意識地無視了自己。

坦然地從那些老師、保安和哨兵們麵前走出去。他們完全不會注意到她。

不是看不見,是在潛意識裡忽略了,事後發覺了還會覺得莫名其妙。怎麼就會沒看見呢?

這樣舉重若輕的精神誘導對林苑來說幾乎和吃飯一樣容易,就像本能一樣,仿佛一出生就會了。

但這不是每一個向導都會的事,也不是向導們的必修課。它很難掌握,且上不得台麵。被認為隻有一些“不正經”的家夥才會去學習。

人們普遍認為向導應該溫柔,包容,富有豐富同情心和充沛的共情能力。

優秀的向導引以為傲的應該是能夠撫慰哨兵。

能更好的精神疏導,才是一個向導的本職工作。

白塔裡的學院四季如春,人人穿著高端的絲綢衣服,吃著營養美味的健康食物,除了需要考慮一下將來匹配的對象會是誰,可以說是無憂無慮,生活得奢靡又富足。

可不知道什麼,林苑那時候總想著溜出去。走到冰冷的雪地裡踩一踩,混跡進塵土飛揚的街道裡,吸幾口塔外沒有經過淨化器過濾的空氣,或者是看一看沒有屋頂的天空。

她可以在外麵的天空下漫無目的地遊蕩一段時間。

那些人很難能夠找到她。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街道上沒有什麼人,到處堆積著一團團又冰又冷的白色棉花糖,整個世界像是一個遙遠的夢。

林苑從溫暖的向導學院裡出來,隻穿著一身薄薄的製服和一雙過於大的靴子,被凍得夠嗆。

但她一點回去的意思都沒有,她坐在一個胡同裡,靠著一個堆了積雪的垃圾箱,抬頭看頭頂上一小塊落著雪的灰色天空。

那個哨兵是突然出現的,幾乎在林苑聽見那種隱隱約約的潮水聲同時,他就落在了那個鐵皮垃圾箱的頂部。穿著一身哨兵學院的黑色緊身衣,一腳踩著箱頂的積雪,用一柄冷冰冰的短刀毫不客氣地抵住林苑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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