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時刻,倪霽的神智已經不太清醒,發出一些含糊的嗚咽聲。
林苑低下頭,用一個吻封住了他所有聲音。
她這輩子最大的忍耐可能都用在了這一刻。
一點血腥味在兩人的口齒間彌漫開,分不清是誰咬破了誰的唇舌。
一切結束的時候,哨兵的眼神是空的,什麼都凝聚不起來。
空氣裡留著信息素交換的氣味和兩個人強烈的心跳聲。
堆放雜物的麻袋被抓破了,林苑從其中扯出一條棉布借給倪霽。
她總覺得等倪霽清醒過來的時候,大概會想要一點什麼東西遮掩一下。
哨兵骨節分明的手指伸了出來,扯住了那塊布,把自己整個人蓋住了。
好的,他應該是在恢複。
林苑察覺到他開始重新豎立起精神屏障,自己把所有淩亂的情緒拉扯回去,再次把自己封閉起來。
結合熱消退了,外泄的情緒也重新藏好。
觸手們完成了艱巨的任務,似乎很愉快,一條條油光水滑,饜足地在小小的房間內壁到處溜達。
它們在通風管道口發現了一灘朝著這裡流動的,含有精神力的黑色液體。
【這是什麼?】
【發現奇怪的家夥】
【你是誰?】
【它身上好像有小魚的味道】
黑刀從通風管道溜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先是被無數的觸手圍住,評頭論足。
又從縫隙裡看見那隻自己一直想見的克拉肯坐在地上,正用一塊手帕擦手。
屋子裡空氣的氛圍太過曖昧,顯然剛剛發生過什麼。
倪霽那個家夥躺在克拉肯身邊,把自己整個人裹在一塊破布裡,隻露出一頭淩亂的頭發和紅透了的耳朵尖。
這是?
來晚了?結束了!!!!
我花了這麼多力氣,冒著這麼大的危險替你直麵那麼恐怖的家夥!
我費儘艱辛才把身體重新凝聚,跨越千山萬水回到你身邊!
為了好這一口容易嗎我!
黑刀一下跳躍到倪霽身邊,扒拉著倪霽的耳朵囔囔。
就這!
說好的報酬呢?
不行,必須重來一遍!
不然我要鬨了!
倪霽蜷在破布下,不肯理它。黑刀暴怒了,彈簧一樣在倪霽腦袋邊跳來跳去。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哨兵!
我祝你被這隻克拉肯始亂終棄……唔唔
眼見它就要不管不顧地鬨起來,門外好幾個哨兵已經朝這裡投來視線。
觸手們卷住了這個正在跳腳的家夥,把它卷到一邊。
【嗨,姐妹。彆急,我這裡有全套記憶。】
【可以分享的,如果小魚不反對】
藏在破布單下的小魚一聲不吭,淩亂的頭發動了動,居然沒有反對,算是默許了。
他到底是欠了這把刀什麼人情,連這都同意了。
於是觸手們卷著那個帶著小魚氣息的暴躁家夥,去了角落。
{誰要看回放啊,我是一點回放就能打發的嗎?}
黑刀嘀嘀咕咕地,到底還是聲音小了,扭動著跟著一群觸手跑了。
{嘿嘿嘿嘿……其實啥也沒乾啊……}
{這有啥啊,還打馬賽克}
{不就是手……唔唔唔,不說了我不說了,彆捂嘴啊}
倪霽從地上爬起來,收拾好自己和地麵,行動利索,麵無表情,還是那個冷酷精悍,孤身一人深入敵陣的強大戰士,除了一眼都不敢看林苑。
林苑總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
“那個……你彆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