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妤想拒絕,甚至想打電話回陸家——她不喜歡和彆人關係太好,也討厭因為自己的身體給人惹事,但她想起了陸旻琛的話,最後還是慢慢點點頭,說自己不舒服。
陸旻琛希望她多和彆人來往,蘇妤知道,她眼睛很困,快要睜不開。
少見地告訴彆人自己的想法讓旁邊朋友驚得連話都說不出,她還以為蘇妤是燒糊塗了,連忙托了後邊的同學幫忙看東西。
蘇妤知道自己的性子,她永遠無法從汲取彆人所賦予的安全感中逃脫,無論是誰都好,她不想一個人待著。
她眼皮重得抬不起來,緩緩站起身時,有人朝她走來。
“有事嗎?”
從後而來的溫潤聲音打斷她的思緒,朋友回頭,驚喜道:“顧學長,蘇妤生病了,我送她去校醫院。”
那個被叫作顧學長的人沉思了會,說:“蘇妤,介意我背你過去嗎?”
蘇妤頭暈沉沉,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人能一下就清楚叫明白她的名字。
她趴在他的背上,乾淨清新的氣息充斥鼻尖。女孩的身體輕飄飄,蘇妤昏睡過去,等再次醒來時,人已經躺在校醫院的床上打點滴。
手背有陣冰涼,醫務室一片白淨,朋友在一旁玩手機,見她睜開朦朧的雙眼就放下,起身問道:“你醒了?想要喝水嗎?陸家的司機已經通知陸家,等你好點後就送你回去。”
蘇妤咳嗽一聲,微微搖頭道:“不用,謝謝你們。”
“你今天嚇我一跳,”她說,“幸好顧學長出現得巧,他人真好,二話不說就把你背來校醫院,剛剛還給你買了水果,讓你睡醒吃,還有幾個追求過你的同學給你送東西,我都不怎麼認識,就給你拒了。”
這個女孩是家政公司的大女兒,叫淩霖,一開學就主動和蘇妤交上朋友,雖然兩個人都不是愛說話的類型,但關係還過得去,尤其是在她們來往後陸家對淩家公司的關照,讓兩個人的友誼更加穩固了些。
蘇妤問:“那位學長好像認識我,但我應該沒見過他。”
“他是比我們大一級的學長,經常來我們這邊蹭課,認識你挺正常的,你對這種事不感興趣,我也就沒和你說起過,”淩霖嘀咕道,“說起來最近好像也有挺多不是我們學院的人來蹭課。”
蘇妤沒什麼印象,也沒再繼續問,她咳嗽出來,問還有多久能輸完液。
“還有半個小時,你有急事嗎?沒有的話就好好睡一覺吧,等輸完液我叫你。”
蘇妤慢慢閉上眼睛,她或許還是有那麼些向往自然的生活,不用寄人籬下,也不用擔驚受怕。陸旻琛的工作占據他的生活,今天的事不一定能傳到他那邊,她隻要安安分分就行了,他本來就不讚同她對他越過線的依賴。
“蘇妤,你沒事吧?”淩霖問,“心情不好?”
“沒什麼,”她說,“可能最近太累了。”
女孩雙頰蒼白,沒什麼血色,她這張臉本來清純至極,現在又多了幾分病美人的柔|媚姿態。
淩霖猶豫了會兒,問道:“班裡後天打算搞個聚餐,你想來嗎?”
她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蘇妤眼睛不太好,沒人看著容易出事,因此很少參加這些活動,平時都呆在陸家。見過她的人都知道這位學妹是音樂學院的係花,追的人不少,但她從來不會給機會,就好像是名花有主了。
淩霖當然知道這主是誰,陸彰回陸家的事可是轟動一時的大事。
蘇妤對淩霖點了點頭,又道:“我能和你一起,可以嗎?”
淩霖頗為受寵若驚,蘇妤想的是不能因為自己的不討喜惹陸旻琛厭煩。
他想要他做什麼,她都可以。
高檔公寓整潔乾淨,充滿現代化的精致感,過於寬敞的客廳冷冰冰,隻有落地窗映出遠處城市的霓虹彩燈。
幾遝信封擺在茶幾上,露出的一角顯示裡麵全是照片,旁邊還附帶有一個男人的信息,寫著“喜歡”的字眼。
坐在真皮沙發上的陸旻琛帶著眼鏡,斯文又優雅,黑色襯衣的袖子卷起到手肘,他單手撐頭,看著照片,隱在夜幕中的臉色淡淡。
她聽話過頭的毛病確實還需要矯正,即使是他的話她也該自己斟酌幾分,並不是任何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孩都適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