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牢而食,合巹而飲,合體同尊卑,以親之也。
陽春三月,鞭炮響徹整個青城,十裡紅妝看的人眼花繚亂,有途經的外鄉書生探首瞧上一眼,隻見硝煙彌漫,人頭攢動,卻不見送親隊伍頭尾,一時好奇是何人能有這般陣勢?
與身側老叟一番打聽,方才知這是青州知府老爺穆東丞家嫁女,那出嫁的是穆家最受寵愛的九姑娘穆重嵐。
說起這穆家的九姑娘,那可是被兄父打小捧在手裡的明珠,旁的不說,便是那送嫁的流水席已是連擺三日不間斷,誰若能帶上兩句吉祥話,便能討上一杯珍饈。
老叟又言,說這青州人士皆知那穆知府家的九姑娘美歸美,卻美的不夠端莊,便是連那夫君都是使了手段搶來的。
書生聞言拍了拍袖角濺上的塵泥,心道那九姑娘是好是壞與自己何乾?此行趕上這知府嫁女,便不如趁此機會前去拜會此地知府,便是不能知遇,一番珍饈也好緩緩手頭拮據。
“哈!”穆重嵐猛然睜開雙目,額上布滿薄薄冷汗,她緩了緩神,抬手便拽去了眼前礙事的紅綢,看著眼前紅燭,她不由愣住。
恰在這時,房門被推開,穆重嵐抬頭看過去,斯人溫良如玉,她卻一眼撞入對方的冷眸,生生打了個寒顫,慌忙低下頭去。
跟來瞧熱鬨的眾人見這新嫁娘不等新郎官來便早早掀了蓋頭,於是開始竊竊私議起來,喜婆連忙跑上前來,將穆重嵐腳邊的紅蓋頭撿起來,正要給蓋上時,那新姑爺開了口:“出去吧。”
“這……”喜婆本想打個圓場,但見這新姑爺這般態度也隻得離開,出去後瞧那還不肯散的眾人,心中暗暗歎氣道:這本來就是非多的穆家九姑娘,怕是又要成為這些夫人小姐們茶餘飯後的笑料了,可憐了穆知府那八巧玲瓏心,生出這麼一個草包來。
“你又在打什麼主意?”男人的聲音雖然很克製,卻依然可以聽得出他的不悅。
穆重嵐整個人都僵在那,甚至不敢看對方。
“穆重嵐。”男人直呼其名,這是極為少有的,穆重嵐驚愕地抬起頭,卻在看清楚對方的臉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真的是蕭羨棠!那個明明有著指腹為婚的表妹,卻被自己生生搶來婚配的男子,隻不過此時的自己還未在他臉上劃上一刀,尚未及冠的他仕途也不過剛剛開始,還會被穆家所牽製,卻隻是一時的。
想到這,穆重嵐露出苦笑,蕭羨棠心中像是堵了一口濁氣,蹙眉瞥見桌上的酒杯,想起兩人甚至不曾喝過合巹酒,便伸手拿過酒壺。
蕭羨棠或許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個舉動有多反常,就好像是在討好一般做著他以為穆重嵐會高興的事情,而穆重嵐在注意到了他的舉動,思緒中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連忙喊道:“不要喝!”
說話間,她身體已經顧不得懼怕,撲過來便去搶奪酒壺,而蕭羨棠完全沒料想她會有這種舉動,被她整個連人帶酒壺撲倒在地,二人滾作一團。
蕭羨棠手中的酒壺被甩了出去,胸口被穆重嵐頭頂鳳冠撞了一下,不由悶哼了一聲,本護住穆重嵐腦後的左手也立即收回,就好像從未做過一般。
“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