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永康喚住了他,提醒道:“這蕭小縣令那邊,你記得讓人看著一些。”
“您的意思是?”
“上一個縣令剛剛急症過世,若是再來一出,恐怕是要惹來事端,到了那個時候,咱們都脫不開乾係。”趙永康如此說道。
楊昊這才恍然大悟,沒錯,這鹽州就是多事之地,隴銅縣更是多事之地的多事之地,前麵剛出了縣令“急症暴斃”的事情,再出一樁的話,勢必會引起上頭的懷疑,到了那個時候,那些州府官員為了自保,難保不會將他們這些蝦兵蟹將們給拋出去當替罪羊。
“您說的是,我這就安排一下,讓手下的人看著一些,不能叫他們把人再給害了去。”
“嗯。”趙永康點點頭,沒有繼續再說話。
楊昊又看了趙永康一眼,還是想說些什麼的,最後並沒有說,轉身離開了。
竇興祖和左宏二人相攜往外走,他們二人都是隴銅縣人,故而都是各自住在自己家中,而非和趙永康一般住在衙門中。
“左師爺啊,你看這姓蕭的,是不是忒給臉不要臉了?”竇興祖一邊打著酒嗝,一邊和左宏說著話。
“是,這新來的蕭縣令脾氣夠大,不過也是因著年輕,還沒懂人情世故。”左宏乾巴巴地附和著,方才二人說完事後,這竇興祖又拉著他喝了幾杯,結果喝的多了些。
聽到左宏說蕭羨棠還沒懂人情世故,竇興祖點點頭表示了讚同:“可不是,小兔崽子一個,居然也敢跟本大人拿喬,不知道什麼叫強龍不壓地頭蛇嗎?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
“是是是,竇大人您說的沒錯。”
“那州府裡的也都太不是東西,說翻臉就翻臉,都他娘的不是玩意,隻管自個撈夠,不知道咱們怎麼好善後。”竇興祖雖然喝的有些多,但是明顯還有點神誌清醒,所以說這番話的時候,聲音明顯壓低不少。
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左宏沒有阻止他,反而是在聽了他的話後,跟著長籲短歎了一下:“可不是嘛,上頭哪管咱們這的死活,不過說起來,也怪孫賢那老東西不上道,若非是他不肯答應州府那邊的事情,也不至於落得這個下場,咱們也不用受這新來的娃娃縣令的氣。”
孫賢便是隴銅縣的上一任縣令,不久之前因為“急症”身亡。
竇興祖擺了擺手:“彆說的跟這孫賢是個什麼好鳥一般,這幾年下來,該撈的他可一點都沒少撈,就是這個人貪心不小,膽子卻太小,所以聽到上頭傳來一點風吹草動,便總想著明哲保身,甚至還想走動關係調任離開這地兒,哼,他也不想想,上了鹽州這條船,知道了鹽州這麼多的事情,州府那邊的幾個老狐狸能讓他活著出去?”
“確實是這個理兒。”左宏笑了笑,既有些嘲諷孫賢的異想天開,又暗暗想著自己的事情,畢竟盛帝要整治官僚的口風傳了出來,明哲保身這種事情,鹽州當值的沒有哪個不想的,隻是有了孫賢這個引路石在先,蠢蠢欲動的應該也都開始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