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昭摸了摸鼻子,有些悻悻地模樣:“不開就不開,瞧你這脾氣,也不知道人家都說你穆遠山脾氣好,是怎麼瞧出來的。”
“謬讚而已。”穆遠山還有些窩火,所以這謙虛的話聽上去還有些負氣的味道。
霍明昭聽了更是尷尬四起,又說了幾句,便尋了個理由告辭了。
等霍明昭離開之後,穆遠山才緩緩鬆了口氣。
其實,霍明昭的意思,他不是不明白,他也明白盛帝扶持自己這個所謂的“代為批朱”,不過就是個幌子,盛帝其實就是想試一試文武百官的反應,甚至連盛帝這次的“積勞成疾”,恐怕也是有意為之,目的是為了保太子蕭璟玄,畢竟盛帝不病倒,那些文武百官就還有理由揪著太子蕭璟玄的事情不放,反之,盛帝病倒了,那些文武百官們,總不好再來逼迫他廢了太子吧?
當然,若隻是如此,盛帝裝病也不是個長久的事情,畢竟病總歸是會好的,所以盛帝又趁機提出了讓他這個起居注代為批朱的事情。
由他代為批朱,看似隻是因為他是盛帝跟前的人,方便代筆,實則盛帝看重的卻是他背後的一串勢力。
說直白一些,就是盛帝在與文武百官鬥智鬥勇了許久之後,已經發現僅憑他自己的龍威,根本就壓不住這些文武百官了,所以他決定扶持起一批人來,與這些文武百官鬥智鬥勇,以維持所謂的平衡。
他穆遠山,也不過隻是個開頭罷了,或者說是第一枚棋子。
隻是,穆遠山有些不明白,若是換成其他人也就罷了,換成他,難道說盛帝是看重了穆家?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穆家似乎是六皇子黨,盛帝這個時候扶持他一把,難道說真的屬意六皇子蕭璟睿?
穆遠山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的小,因為他跟在盛帝身邊這麼久,看得出來,盛帝對六皇子蕭璟睿看似器重,其實更多的是提防,就連笑意都不曾真的蔓延到眼底,所以說盛帝屬意六皇子蕭璟睿,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而且,盛帝應該也明白,這個時候扶持出新的勢力,兩者若能互相牽製還好,若是不能,那便形同飲鴆止渴,與先帝所作所為無二,而盛帝這些年應該已經受夠了這種飲鴆止渴後的後遺症,所以,應該不會這麼草率才對。
當然,這些事情,並不是他該想的,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表明自己的中庸態度,告訴盛帝,自己忠誠的隻有大盛君主,也就是盛帝,除此之外,他不會摻和進任何的黨派之中,不然,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就在穆遠山煩心自己該如何自清之時,霍明昭已經繞了一個大圈子,來到了盛帝殿內。
盛帝披著一件薄衫,坐在那裡看著書卷,見到霍明昭進來的時候,並不驚訝,隻是淡淡地道了句:“你來了啊。”
“聖上。”
“可是有什麼事情要與朕說?”盛帝看向了霍明昭,眼神有些急切,這幾日,他雖然“纏綿病榻”,但是卻一直掛心著外麵的狀況。
霍明昭點了點頭:“確實有些事情,不過基本上,也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