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興祖咽了咽吐沫,道:“蕭大人,不若先將海盜頭子給押下去吧。”
聞言,蕭羨棠使了個眼色,楊昊便帶著衙役,將那海盜頭子給拖下去了。
“這樣可以了吧。”蕭羨棠看著竇興祖,似笑非笑。
竇興祖遲疑了一下,然後低聲道:“其實這事在咱們隴銅縣,本來也不算什麼大秘密,也沒想過要真的瞞著蕭大人您,畢竟就在眼皮子低下,想瞞也是瞞不住的,隻是……隻是蕭大人您那嶽家身份特殊,州府那邊謹慎,所以才叫下官想方設法先瞞著蕭大人您,這才產生了不必要的誤會。”
“原來如此。”蕭羨棠扯了扯嘴角。
竇興祖附和著點了點頭:“下官覺得,就算下官不說,您想必也是已經猜出一二了,其實這事情……”
隨後,竇興祖便簡單解釋了整個鹽州走私運作的真相,包括隴銅縣衙門下有個倉庫,可以用於儲藏一些鹽啊什麼的貨物,全都一一告知,這些倒是與蕭羨棠所知道的那些相差無幾,畢竟事情正如竇興祖所說的,根本瞞不住。
隻不過,竇興祖的介紹中,多多少少還是將他自己摘出去了不少,但是這些並沒有太多的影響,而他會這麼乾脆的說出事情的真相,一個是因為走私這事情在鹽州,特彆是在隴銅縣,根本就個是不算秘密的秘密,二則是他打算將蕭羨棠拖下水,同時也對蕭羨棠示忠。
蕭羨棠聽到了竇興祖的整個解釋,才發現竇興祖在這隴銅縣,看上去呼風喚雨的,全然已經比縣令老爺的威勢還強盛,實際上對鹽州走私的運作,知道的也不算多,在他就任以前,鹽州走私的事情就已經存在,而且還存在了很久,說難聽一些,他竇興祖其實就是個看“門”的。
“這個地方,時常有海盜偷襲,又連年災害,根本無法正常耕種,朝廷稅收又重,所以大家也是沒辦法,才做起這種勾當,不然連口飯都吃不上。”竇興祖一臉的苦色,好似與百姓同甘共苦一般,但是他那肥碩的身子,以及那手上的玉扳指,無一不說明他的日子十分滋潤。
蕭羨棠也懶得拆穿他,隻是拿眼睛掃了他一眼:“照你這話來說,這件事情上上下下都有摻和進來,那些走海路的,不但買通了咱們這地方的縣衙官吏,還也買通了州府那邊,以及朝廷派下的軍隊?那定海軍是不是也在其中?”
“定海軍瞧著正派,其實也是拿了東西放行的,隻是他們拿的不多,其他的軍隊拿的多些,顯得他們很清廉。”竇興祖開口說道,說的煞有其事。
蕭羨棠微微眯起眼睛,定海軍到底有沒有真的拿過回扣,他一時間還真拿不準,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趙永康是肯定拿了回扣的,不然就他憑一個小小的主簿的俸祿,哪裡來的那麼多的物資可以往定海軍那邊送呢?
所以說,定海軍那邊想也知道是水至清則無魚的,隻不過定海軍他們比起其他的軍隊,還有那麼一點點忠君愛國的心罷了。
當然,其實就算定海軍也和其他的軍隊一般瘋狂收回扣,該用的話,蕭羨棠也會用,因為蕭羨棠覺得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畢竟身處染缸之中,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乾乾淨淨的,隻要能出功績,做實事,貪點東西,也算是多勞多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