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兼職和論文投稿的事情, 林嶼霽暫時有了空餘的時間。
中秋節和國慶假期連在一起，他剛好也得了一個小長假。
林父中秋休假在家，秦洋來的早，給每個人都帶了禮物。
他來過幾回, 對林家也算輕車熟路, 自然地跟著進了廚房幫忙。
男生穿著簡單的圓領衛衣, 寬肩窄腰, 眼神專注, 身上透露著一股沉靜，在熒幕上是不近人情的狠辣皇子, 實際卻對這樣的柴米油鹽了如指掌。
客廳裡還播放著他的新劇，林筱語小朋友看的津津有味。
林嶼霽看了他一眼：“不在外麵看看自己的成果？”
秦洋偏頭，彎唇道：“想陪哥一起做飯。”
他語氣未變, 目光落在林嶼霽的側頸, “哥受傷了嗎？”
從進來的那一刻他就發現了他那處明顯的青腫，上麵還殘餘著淡淡的咬痕, 漂亮乾淨的長頸上多了被破壞的痕跡, 如似乾淨的白紙上沾了醒目的墨痕。
很私密的位置，更像是惡犬搶先一步摘走了彆人家的東西，留下獨占標誌的情趣。
秦洋附身，腦袋離得很近，像是極其認真的觀察分析，“……還是個咬痕。”
說話間淡淡的熱氣撲在敏感的位置, 林嶼霽側眸，剛巧和他滿臉戒備和警惕的臉對上。
那沒下限的狗東西牙口確實利索，這地方好幾天了，還是看起來有點猙獰。
他把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挪了方向：“屬狗的？”
還要湊近聞？
秦洋退回原位, 目光還緊緊落在那個地方。
林嶼霽含糊道：“不小心碰到的，過幾天就好了。”
他看了眼外麵的時間，幫忙端起剛剛林父炒好的飯菜，秦洋有點沉默地緊隨其後。
“是哥的男朋友嗎？”
身後男生的聲音微沉，帶了一點少有的冷然。
廚房外是電視劇的播放音，見他們出來，坐在電視機前的小姑娘還朝著他們這看了一眼，喊了兩聲哥哥。
林嶼霽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小姑娘，沒有回頭，“什麼？”
身後的人重複道：“是哥的男朋友咬的嗎？”
林嶼霽這回聽見了，不遠處的小姑娘還在好奇地往他們這裡看。
他有點錯愕得停下，轉頭，他們距離太近，身後的人也緊跟著停下，但手上的湯汁還是不免濺出來一小部分，彆人有危險都是下意識避開，但秦洋卻下意識把那湯汁往自己身上靠。
他們靠的近，如果秦洋避開，大概率林嶼霽會被濺到。
那是剛煮好的湯，還有點燙，大半都潑到他白色的衛衣上，很明顯的一片。
“哥有燙到嗎？”他完全沒有關注到自己的狼狽，看了眼地上的狼藉，多了一點局促，“抱歉。”
男生傻愣愣地站著，上衣大半部分帶了濃重的臟汙，抿著唇，眼神在麵前的人身上飄，確認對方沒有受傷後，又垂眼看了眼地板，表情有點無措的蒼白。
不遠處的小姑娘瞪大了眼睛，林嶼霽叮囑了一句不要來這邊，然後就帶著秦洋進去衝了下水。
還好湯放了一小會兒，沒有那麼燙，但秦洋的手指還是有點紅。
秦洋的手很寬大，尤其是在他偏瘦的手背對比之下，林嶼霽小心地碰了下泛紅的地方，試探道：“痛嗎？”
“不痛。”
秦洋的目光還落在他的側頸處。
他任由林嶼霽拿著自己的手在水底下衝洗，盯著林嶼霽的側顏，又問：“哥對男朋友也這樣好嗎？”
他耷拉著腦袋，歪頭，貼近：“你什麼時候認識的男朋友，認識多久了，他是誰……”
一連串的問題縈繞耳邊，對方吐出的氣息也間接撲散在肩窩之處，那道不安分的視線反複在頸上遊移，最後麵無表情地張口，含住。
林嶼霽多了點咬牙切齒：“……秦洋。”
秦洋耷拉著眉眼，鬆開嘴，“哥被彆的狗咬了，可能有狂犬病，需要消消毒。”
“哥生我氣了嗎？”
“對不起。”
“哥打我吧，我比哥的男朋友聽話，我不會還手的。”
秦洋靠的近，人很高，身上還有濃重的湯汁的味道，混雜著本人淡淡的薄荷香，形成奇異的交融。
林嶼霽靜默兩秒，“秦三歲，閉嘴。”
秦洋老實聽話的不再張口。
“……沒有男朋友。”林嶼霽道，“下次記得躲開。”
哪有人自己身上潑的？
林嶼霽關了水龍頭，鬆開他的手，“幫你拿點藥塗塗。”
秦洋乖巧地“哦”了一聲。
細軟的觸感移開，少了親昵的碰觸和對方關懷的目光，他眼皮又耷拉了下去，視線幽幽地轉移到男生的側頸。
上麵的傷口沾了點晶瑩，咬痕顯眼，多了一點複燃的腫脹，有種無端的□□。
剛被冷聲訓斥，秦洋顯然多了一點乖順。
林嶼霽看了眼他高大的身材，評定了一下他們之間的身高體型差異，得出結論。
衣服需要更換，但他的衣服可能對於秦洋來說要小一點。
林嶼霽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我衣服可能小點，介意嗎？”
秦洋彎唇，目光移開，“不介意。”
上完藥的指尖泛著淡淡的涼意，秦洋老實巴交地跟著他進了房間。
林嶼霽的房間說不上非常整齊，床上的被子還是起床時淩亂的模樣，他的房間很少有人進來，秦洋也是第一次踏入這裡。
他看起來有點拘謹，身上的那塊汙痕還很明晰。
林嶼霽看了一眼，“可以先脫下，拿水擦擦，洗手間裡有紙巾，小語不會進來。”
特意帶他進來是因為知道他似乎不願意彆人看到自己的身體。
方駱在的時候他也不會直接換衣服，都會去寢室的衛生間裡麵。
他房間裡也有獨立的衛生間。
林嶼霽道：“我給你找找衣服，可以去洗手間裡麵換。”
秦洋應了聲，又進了洗手間。
屋內到處是林嶼霽生活的痕跡，洗手間內也是他的所有物，他的毛巾、沐浴露、洗發露、漱口杯……隻有林嶼霽一個人的痕跡。
秦洋掃了一圈，又看了鏡中的自己。
很醜、很邋遢、很不招人喜歡。
娛樂圈內有很多同性戀，秦洋聽過不少他們口中描述的對於伴侶身上最討他們喜歡的點，粉絲對愛豆也會有偏愛的地方。
最高的投票有三項：性格、外貌、身材。
秦洋一直致力於做到最好。
洗手間的門沒關，裡麵偶爾有水流的聲響，沒有門的隔音，動靜很大，但林嶼霽當然也不是隨意在彆人換衣服的時候偷窺的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