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洋和謝知聿之前打過照麵, 算得上是熟人。
林嶼霽沒有過多的介紹,倒是林父看著他有點欲言又止。
林嶼霽合理化了他們的相識:“小語和星辭是同桌,剛好我的兼職也是星辭的家教,所以和謝先生認識了。”
林父忍不住悄悄看了眼坐在客廳裡的人, 還是覺得有點魔幻, 他總覺得這位大人物有點過分謙和了。
林嶼霽笑了下:“您把他當秦洋一樣相處就好,我和他關係還可以。”
林父還想說點什麼, 看了眼他臉上自如的笑, 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客廳內兩個小朋友在一旁打鬨, 兩個大人卻是客氣疏離。
秦洋拿塑料杯子倒了杯白開水, “家裡的茶葉沒有了,謝先生將就一下。”
謝知聿目光落在他身上不合身的上衣。
秦洋察覺,眼底的笑意多了一點真切,“不小心弄臟了自己的衣服, 這是找哥借的。”
離得近, 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味道, 和林嶼霽習慣的木質香近乎一致。
秦洋看了他一眼,“謝先生哪裡買的香水, 味道還可以。”
淡淡的薄荷味和原本的木質香交疊, 雜陳出新的感知。
謝知聿垂眸:“彆人送的。”
語氣很淡, 看起來沒有想要深入交談的意思。
秦洋哦了一聲,臉上帶著笑, 也沒有想要再開展話題的打算。
他看到林嶼霽出來時,臉上的笑容顯然多了一些:“哥。”
他目光落在男生的側頸處, 那裡重新上了層藥。
很明顯的一道藥物覆蓋的痕跡。
謝知聿視線微頓。
林嶼霽:“吃飯了。”
林父看了一眼客廳裡正襟危坐的謝知聿,問道:“家裡還有新的碗筷嗎?”
秦洋道:“還有一次性的。”
他側眸,客氣道:“謝先生, 介意嗎?”
男人目光還停留在林嶼霽的身上。
秦洋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眼。
他輕輕笑了笑,露出半截齒牙,提醒:“謝先生?”
謝知聿對上他的視線。
謝知聿不是很喜歡使用一次性的東西,一是覺得不衛生,二是他本人有點強迫症。
林嶼霽主動提道:“謝老師用我的就行。”
林嶼霽的東西很少給彆人用。
關係比較親近的人除外。
男人似乎並沒有什麼意外,像是某種習以為常。
秦洋臉上的笑意淡了些。
林父倒是有點意外,看起來嶼霽和謝先生確實關係很不錯。
林嶼霽衝著林父笑了下,肯定他的猜想,他倒是沒有想過隱瞞自己和謝老師的關係,說不定以後謝知聿還會經常來家裡。
“想起來了。”秦洋插嘴道,“今天在廚房的時候好像看到了新的沒拆封的瓷碗,應該可以給謝先生用。”
他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謝知聿。
男人視線與他剛好對上,似乎還很在意他身上這件不合身的衣服,以及好奇那處隱約加重的咬痕。
秦洋道:“謝先生不介意用新的吧?”
他慢吞吞地補充:“哥有點潔癖,不是很喜歡彆人用他的東西。”
他往下扯了扯於他而言偏短的上衣,抬眸,看向男人時帶了點淺淺的笑。
謝知聿沒有說話。
林父也看向他,“謝先生?”
謝知聿收回視線:“好。”
有新的肯定還是最好,林嶼霽見他沒有勉強的意思,便也沒有再提。
林父去幫忙找碗筷和盛飯,兩個小朋友也屁顛屁顛地去了飯桌。
林嶼霽倒是注意到了秦洋剛剛的動作,“衣服小了點嗎?”
秦洋:“沒有。”
他貼近,嗅了嗅,“哥的衣服都帶了一種香,很特彆。”
林嶼霽沒感受出來:“洗衣液吧。”
秦洋笑了下,眨了眨眼:“也許。”
男生距離縮短也就幾秒鐘的事情,氣息離散的快,但在旁人眼中卻像是很快的湊上去,唇瓣幾乎貼上側頸一樣的親密。
很自然的相處,很親近的關係,甚至有點超出了友人的界限。
謝知聿眸色微沉,唇瓣緊抿。
察覺到他的視線,秦洋似是有點意外,而後又是衝著他笑了下。
眼尾揚起的淚痣帶了點少年的陽光,內裡的瞳眸卻沒有什麼喜色,十分的冷淡疏離。
“有水杯嗎?”
低沉的音色打斷了他們的交流。
林嶼霽沒再和秦洋閒聊,轉移了注意力,“我拿我的給你。”
他從秦洋身側離開,帶著謝知聿去了客廳的桌麵。
他很自然的和謝知聿共享他的東西。
甚至秦洋的提議還沒來得及說出,他就先一步離開了。
謝知聿應了聲:“好。”
男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多看秦洋一眼,目光落在林嶼霽的身上,落後半步,剛好用寬厚的脊背擋住了秦洋看過來的視線。
秦洋立在原處,盯著他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散去。
這還是謝知聿第一次來林家,又剛巧有秦洋在。
林嶼霽知道他不喜歡社交,也難怪進來的時候就沒有怎麼說話,人也多多少少有點疏離。
秦洋被安排盛飯,林嶼霽帶著謝知聿落座。
林嶼霽壓低了聲:“人太多了不習慣?”
怎麼看他今天都沒有怎麼說話。
謝知聿目光落在他的側頸,“你的傷口怎麼了?”
林嶼霽頓了一下,“……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