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聿：“好。”
林嶼霽莫名有點心虛，沒有敢直視他的目光。
老是聽秦洋說些隨意的話，自己也順口這麼說了，完全忘了謝老師這麼嚴謹的人，大概會有點覺得他很奇怪。
林嶼霽心頭的微妙很快被拋卻，他進去廚房翻找了一圈，沒找到東西，倒是最後被秦洋自己找了出來。
很夾縫的小角落，也難怪沒有找出來，也不知道是誰放的這地方。
林嶼霽看了眼他手上的紅腫，擰眉：“會不會影響你後邊的工作？”
秦洋接了新的綜藝，很快就要過去了。
秦洋：“不會。”
男生偏頭，低下腦袋：“哥到時候會想我嗎？”
秦洋以前也偶爾會不在寢室，但那時候事業不溫不火，還不至於如此頻繁的出去，現如今事業有了起色，所以通告也接的快了很多。
他回來還沒多久，這中間的休息時間段確實也變少了。
林嶼霽溫聲道：“當然會，方駱也會想你。”
男生眉眼溫潤，笑起來的時候自帶一股溫柔平和，少了當時在台上的那一絲鋒芒和銳利，生活中是貓一樣的慵懶。
他要的才不是這種想。
秦洋盯著他臉上的淡笑，眼皮耷拉下去，看不清眼底的神色：“說不定我回來的時候哥已經多了三四個像謝先生那樣的朋友然後把我忘記了。”
“我上次離開的兩個月哥都沒有怎麼給我發消息。”
他話裡帶著濃重的失落，不似平時玩鬨的裝演，而是真實的流露而出的一種沮喪和不安。
像是林嶼霽剛認識他，偶然將他從他暴力的父親手裡救下來後的夜晚，睡夢中都不安穩，怕他會隨時離開的惶恐。
林嶼霽想了想：“我記得你這次拍攝在京城？”
這次的綜藝在省內拍，倒是比較近。
他暗示的很明顯了。
秦洋耷拉下去的嘴角重新上揚，情緒變化的很快。
林嶼霽看了他一眼，這檔綜藝在書中作為重要的劇情點存在，秦洋和主角受的感情線和事業線都在這裡有高光時刻。
原本作為路人甲的他也會出現在這裡的，但如今他嘗試了家教的兼職而主動避開了原本的劇情，並沒有為了兼職賺錢而報名海選……也不知會發生什麼。
他還是叮囑了一句：“大明星好好關注事業。”
秦洋笑了下，還想說點什麼，緊閉的廚房門被人輕輕敲響。
禮貌示意後，對方拉開了門。
秦洋眼神微凝，抿起唇，緊緊盯著他。
謝知聿神色平靜，目光在他們之間的距離逡巡片刻，最後落回林嶼霽身上。
他淡聲道：“五分三十八秒。”
秦洋擰眉：“謝先生有什麼事嗎？”
謝知聿表情未變：“烤箱裡的東西好了。”
秦洋：“……”
不是說了用提盤夾，聽不懂人話？
男人麵不改色，隻是視線一直盯著林嶼霽看，站在原地，也沒有說完就要出去的意思。
像是需要有人立刻出去幫忙執行完這件事情。
謝老師在做事情方麵確實不喜歡拖延，這東西他沒做過，應該是不會。
林嶼霽主動道：“我教你。”
他說完，又對秦洋道：“這個包裝袋等會兒拆完幫忙拿出來。”
秦洋哦了一聲。
他目光落在林嶼霽的身上，臉上明顯的不高興，像隻護食的大狗，隨時防備有人搶走他的食物，那道視線格外強烈，與站在門口的人的冷淡形成鮮明對比。
那種微妙的被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的感覺又出現了。
林嶼霽拍拍大狗的腦袋，肅著臉：“乾活。”
秦洋：“……好。”
男生乖順地低著頭，任由他在自己的頭上作亂，表麵的凶殘還是肉眼可見的消失不見，多了一點被人哄著的歡愉。
他撩起眼皮，在林嶼霽看不見的地方很淡地看了眼站在門口冷眼旁觀的謝知聿。
謝知聿在那隻剛剛碰過的手上停了停，視線微頓。
林嶼霽出去幫忙示意了一回，謝知聿學得快，第二次很快就會了，操作其實也不難。
大概是他有點潔癖，林嶼霽其實也沒有碰到什麼油汙，但還是見到他拿著紙專注地幫忙擦拭林嶼霽的每一根手指。
動作很輕，很細致，和他做實驗一樣的認真。
他站的很直，身形高大，遮了大半的光線，臉上背著光，偏暗，長睫微垂，甚至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林嶼霽忍不住道：“好像也已經乾淨了。”
他擦了好久。
謝知聿鬆開手，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男生沒有把這樣的親密小事放在心上，轉頭又去看了下做好的月餅，盤算著要送給誰，多少數量比較合適。
“林十一。”謝知聿道，“如果秦洋喜歡你會怎麼樣。”
林嶼霽沒聽清：“……什麼？”
謝知聿看著他，深藍的眸色藏著隱晦的灼熱，語氣平淡：“如果你的同性朋友喜歡你，你會怎麼做。”
男人克製的保持了距離，出口的話卻隱隱帶著越線的意味，拘束和放縱在同樣的地方打架，偏偏他臉上還是風平浪靜，唯有直達心靈窗戶的眼睛遺漏一點交雜的縫隙。
那道目光緊緊跟在他的身上，很燙。
自己的心跳頻率有些加快。
很奇怪的生理反應。
林嶼霽有所察覺，眉心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