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師一如往常,睡得安安分分,但林嶼霽卻覺得他氣息格外突出,身體散發的熱氣都要蔓延到他這邊,以往林嶼霽會下意識貼到這樣天然的熱源身邊,但昨晚因為之前的事情,忽然察覺這樣的距離有點不友好,他便避的很遠,但也因此有點受不了,失眠睡不著。
林嶼霽覺得自己應該是到後半夜才睡著,然後身體還自動跟著潛意識地想法,狗腿地貼上了旁邊的熱源,粘的很緊。
導致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林嶼霽有點尷尬,換作以往,他不會覺得什麼,隻是最近一係列事情的發生,讓人有點情緒失控。
男人像是沒有察覺半點空氣中的凝滯,神色平靜,甚至早起時依舊貼心的給他做了早餐,現如今還充當接送他的司機。
從昨晚到現在,他們之間都是一些簡單的,沒有營養的對話。
譬如現在。
“我在門口下車。”
“嗯。”
車子穩穩停下時,謝知聿也沒有再開口,林嶼霽先一步打開了門。
呼吸到外麵的新鮮空氣,那股無聲的沉悶才散的一乾二淨,讓人不再壓抑。
自由自在的鳥兒習慣了不受拘束,停在樹梢,一點車門打開的驚動,就嚇得它撲著翅膀飛離。
林嶼霽瞥了一眼枝頭,對著剛下來的男人道:“之前不是聽你說想要養隻鳥,怎麼沒見你買?”
男人從另外一側繞來,身上穿著寬大的黑色風衣,穩重又成熟,倒是手上拿著的淺藍色圍巾顯得格格不入。
聞言,他側眸,視線在男生身上稍稍駐足片刻,才道:“得過一隻,之前放飛了。”
林嶼霽有點可惜道:“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沒有給我看一眼。”
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謝知聿有這樣的經曆,謝知聿的過往林嶼霽了解的很徹底,後來兩人又是好友,事情都是知根知底的,很少有林嶼霽不清楚的事,這大概算是第一件,刨除謝知聿沒有主動說的那件還未開始的壞事。
謝知聿道:“之前教書的時候。”
那就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林嶼霽下意識抬頭看了他一眼。
男人距離無聲無息間拉近,垂著眼皮,手臂在他頸側動作,指尖卻克製地沒有觸碰到他一點,隻專注於一層一層將圍巾裹住他露在空氣中的肌膚,寬大的身影近乎一堵嚴密的牆體,遮擋了周遭冷冽的寒風,隻餘溫熱沉冷的木質香氣。
還未到下雪的氣候,但說話間口中的熱氣溢散在空中已然化為有形。
男人深藍的眼珠中是少年的倒影,聲音中少有的帶了點捉摸不透的平靜,“它隻是偶爾會來我家,喂完東西就走。”
林嶼霽嘖了一聲,“還挺有靈性,這麼精明?”
謝知聿嗯了一聲,表示讚同。
林嶼霽感慨了一下,“直接抓起來養就好了唄。”
謝知聿道:“我怕它不喜歡我家。”
男人動作很輕也很慢,說話速度亦是,林嶼霽抬頭看了他一眼,倒是有點意外他對養隻鳥都這麼磨磨蹭蹭猶豫不決,大概是上輩子他媽媽對他管控過於嚴苛,這才時常過於謹慎。
謝知聿很少有什麼真正的愛好,大多數時間都是個無欲無求的佛子似的,上輩子尤為嚴重,林嶼霽時常感覺他要修煉飛升。
謝老師難得有了個疑似可能發展的愛好,林嶼霽便鼓勵道:“彆想那麼多,誰能不喜歡你,抓一隻養熟就好。”
謝知聿目光微頓,視線短暫地滑過少年白白淨淨的臉蛋,手上卻是認真擺正圍巾的位置,像是裝飾著精致的娃娃。
他語氣幽幽:“要辦.證,不然不合法。”
林嶼霽:“我下次陪你去辦唄。”
良久,謝知聿才道:“好。”
短暫的對話交流,似乎消融了這幾日的局促,貼近的距離和詭異的氣氛好像在對話中一並消失了,林嶼霽心情良好,覺得這事得提上日程,讓謝老師多件事,或許能稍微轉移一點注意力。
對話終止,男人還沒將手挪開。
林嶼霽握住他還強迫症似的擺弄的手腕,剛想開口,就被突然插進來的聲音打斷。
“哥。”
林嶼霽聞聲視線轉移,便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秦洋。
他帶著黑色的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琉璃一樣的冷調,氤氳著寒霜冷霧,手上拿著剛剛從蛋糕店裡新出爐的小蛋糕,手心緊緊攥著塑料纖細的帶子。
男生孤零零地站在那裡,所有的情緒都藏在麵具之下,隻執著地看著男人身旁的林嶼霽。
那樣的視線強烈到讓林嶼霽有一瞬間注意力轉移,但很快這樣的走神就被其他的東西拽了回來。
男人的體溫和自己相差很大,尤其是在握上的那一刻。
這樣的感受在與突然插進來的少年對視上時尤其強烈。
林嶼霽第一次產生這一種產生的疑似被人抓到偷情的背德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