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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修[娛樂圈] 席未來 20104 字 2024-03-15

辦公室大牆上一片紅色背景。

容禦筆挺地端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前, 將一張卡片推過來,說道:“你的醫保卡, 一會去我們總院檢查一下眼睛, 我已經預約了韓主任, 下午他在診室等你。”

“是。”容修站在桌對麵, 勁瘦挺拔像一支標槍。

容禦直直地瞪著他, 手機往桌上一戳,畫麵是微博上他的演出視頻:“這就是你的決定?”

容修垂眼:“是。”

容禦沉默了半晌:“沒事了,每月底來報道, 接受思想政治教育。”

“是。”容修立正頷首, 轉身往門外走。

“剛才給你下載的學習強國的手機作業每天都要做, ”容禦冷聲追了句,“生活作風與工作環境沒有關係,白鷺鷥就算在烏鴉堆兒裡打個滾兒,也永遠都是白鷺鷥。”

容修駐足,轉過身:“是。”

容禦噎了半天, 無力地擺了擺手:“去,出去。”

“您保重。”容修在門口頷首, 轉頭出辦公室。

帶上門,看見等候在走廊裡的劉參謀, 容修敬了個標準的禮, 語氣放軟了些:“劉叔,您好。”

“這麼快,不多坐坐了?”劉參謀拍了拍容修的手臂, “這麼大的小夥子啦,挺長時間不見,怎麼不和你爸爸多聊一會?你們爺倆談談心,多說說心裡話。”

容修維持著笑:“他是我爸爸,他明白的。”

劉參謀點點頭,毫不掩飾欣賞的目光,上下打量眼前的青年——在所有的同僚眼中,容修是這撥小輩當中最有指望的,結果一個事故就廢了眼睛,令上頭不少看著他長大的老人家感到萬分惋惜。好在這孩子是個性情豁達的,即便如此他依然積極向上。

望著容修的背影,劉參謀敲開辦公室的門,站直敬禮:“部長。”

“我要是不讓他每個月必須來一次,他就會把我這個爹給忘了吧?”容禦揉著太陽穴,臉陰沉得十分難看。臭小子,一個兩個的,沒一個省心的。

“您說哪兒的話,我再沒見過像容修那麼優秀的好青年了,”劉參謀走到桌前,“想開點,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隻要不走歪路,在哪都能拔尖子,小修會有出息的。”

“唱唱歌有什麼出息?再說了,我怕他沒出息?啊?”容禦提高了音量,心裡的怨火又上升了一大截,“你看看他,你在門外聽見了吧,半句話也懶得跟我說,是是是是的……”

“是也不對,不是也不對,您還讓他怎麼樣啊?”劉參謀笑道。

容禦緩了緩神,“就算沒有出息,那也是我兒子,平平淡淡的也沒什麼不好!那個圈子亂啊,咱們這種人家……還有他那種性子……”

劉參謀快人快語:“那,您是怕他給咱們抹黑?”

“我怕他抹黑?他是我兒子,他什麼樣兒我不知道?是白的黑不了!我怕他……以前的那些事兒,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劉啊,那孩子主意正,在你們這些叔叔伯伯的眼皮子底下,我還能放心一點,現在攪進娛樂圈了,如果再受點什麼委屈,我怕他受不了。”

“容哥,嫂子對那邊多少了解一些,會看顧好小修的。”劉參謀說。

容禦黑著臉:“哼,彆提你嫂子,平時看著挺拿事,真到兒子出事的時候,不是一下厥過去,就是抹淚兒的,他們娘倆誰看顧誰呢?!”

劉參謀垂著眼,沒吭氣兒,卻是狠抽了下嘴角,心道,您有什麼資格埋怨嫂子呢,三年前,聽說容修跳冰窟窿裡去救小孩的時候,是誰捂著心口哼哼呀呀被送去急救的?

*

玉泉山,古代皇家禦園,如今也是華夏神秘後花園。

容修走出辦公大樓。

門口迎麵而來的警員站得筆直:“首長好!”

容修回禮:“小王,我可不是首長了。”

小王笑了:“容哥!”

上次見麵還是三年前,容修出了事故,小王陪同容家夫妻一起去了滿洲裡。

那次可真是凶險,要不是消防戰士出動,容哥可就凍在湖裡撈不出來了。值得慶幸的是,他近乎用性命托出冰麵的小男孩,居然也及時搶救過來了。

“行了,我回去了。”兩人寒暄一會,容修朝他擺了擺手,抬步往院子外走。

“走出去,好遠的。”小王小聲,“讓車送一送吧。”

“不必。”容修腳步不停。

就在這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呼喚:“小修,等等!”

容修回頭,見劉參謀從樓裡追出來,小跑到他的眼前,遞來車鑰匙,“你爸給你的,其實早就準備好了,天天盼著,你不回家,也不過這邊來,老首長很生氣啊。”

“家裡有我的車。”容修說。

“那都多少年了啊,開著也不放心。”劉參謀把車鑰匙塞進容修手裡,轉身往回走,“去吧,停在那邊你爸的車位,小王去幫個忙,我回去啦。”

容修頷首:“再會。”

容修低頭看了看,大眾鑰匙,繞到不遠的戶外車位,看見一輛蒙著銀色車衣的轎車。小王幫他掀開車衣,一輛十分低調的黑車映入眼簾,倒也確實是老容的品位。

容修上了車,高配,車牌號不紮眼,車裡該準備的都準備了,油箱是滿的,連消耗品玻璃水也備上了,和小王道了彆,開車直奔總醫院。

*

下午四點多,聽說容修從外麵回來了,6號渡口的舞台上,暖場樂隊趕緊熱火朝天地繼續排練。

多寶他們現在特彆有覺悟,已經曉得主動追求進步了,而且平時無須容哥多費口舌,甚至學會了自己選曲練習,已經算是一支成熟的樂隊,既然是暖場,樂隊名字就和小渡同名了。

剛開完員工例會,白翼和貝芭蕾從二樓辦公室下來,來到容修的私人休息室,敲了敲門,聽見回應,推門一看,容修正站在穿衣鏡前換衣服。

“矮油!”芭蕾張著五指捂住了眼睛,“容哥身材好棒,應該去遊泳館啊。”

容修瞥她一眼,敞開的襯衫往肩上一帶,一顆顆扣扣子:“著急忙慌的,什麼事?”

“當然是喜事啊,那大妞說的。”白翼朝衝芭蕾一揚下巴,走到沙發前坐下,“你好像升上TOP100了。”

容修瞟了他一眼:“什麼?”

“iVocal全國Call榜啊,正好第100名。”芭蕾提醒道,歪頭瞅著他扣到脖頸的襯衫,又看向他正在穿的正裝上衣,“容哥,你的常服太保守了啊,這都快四月份了,你不熱嗎?”

“不,真絲,亞麻。”容修笑。

白翼噗嗤笑了:“他的一套衣服頂你們一年的工資了,那可是純手工高定。”

芭蕾嫌棄地呲了呲牙,管它什麼高定成衣的,把我們容哥包裹得這麼嚴實的全是罪魁禍首。

“還有啊,”芭蕾從製服口袋裡拿出手機,居然是容修所有穿過的演出服照片,四套不同的款式風格。她把手機遞到容修眼前,又晃到白翼的眼前:“你們有沒有發現,這些照片,哪裡不太對?”

容修:“??”

“太虐了啊!”芭蕾說,“完全傷害到了DK女孩們的一顆真心,她們正在集體表示抗議,容哥沒有誠意。”

白翼:“??”

“難道這是同一個裁縫設計的演出服?你們看,這裡,”芭蕾用食指尖點了點屏幕裡容修的胸膛,“所有的衣服,第三顆扣子,都在這個位置——當不當正不正的,為什麼開到這裡?為什麼不再往下一點點?隻差一點點了啊,鎂光燈下的男人要稍微露出一點兒乳.暈才會讓女人想流鼻血,知道嗎?並不是說一定要露,但也要隱約有那麼一點點意思,隻要一點點,要露不露的樣子才叫性.感啊!”

容-淨扯淡-修:“……”

白-好嗨喲-翼:“……”

之後三個人又開了個小會議,談了談iVocal打榜的事。

容修爬上“全國Call榜”第100位,使得官網不少人感到驚訝,也吸引了更多業內人士的關注,因為他現在還沒有任何單曲發行,所以iVocal即時下載排行榜上沒有他的名字,公告牌更是上不去。十年來,他還是第一位還沒出道就躋身一百名的夜場歌手。

原因是先後有四位娛記發了新聞,毫不吝嗇讚美之詞,她們是第三張大黑卡啟動時,顧影帝請到FerryNo.6的特邀記者,有兩位是資深音樂頻道的編輯,她們的推薦使得容修成為了歌迷關注的焦點。

除此之外,還有《iVocal》副主編“食草狼”的音樂文章,後半段聊起了華人地下搖滾文化,提到了一些當下值得關注的樂隊和歌手,不知是有意無意,他輕描淡寫地在其中多使了一絲筆墨,將容修一筆帶過了。

就是因為這不輕不重的一筆帶過,反而讓“容修”這個名字與前後的搖滾大佬們自然而然地並肩位列在一起,吸人眼球的同時,竟然也沒有太敏.感地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

於是,容修開始爬榜了,上升到第100位。

作為國內最具權威的音樂排行榜,下一屆iVocal頒獎典禮的時候,TOP100的歌手是有機會受邀走紅毯的,哪怕沒有獲得提名也可以,但是還需要組委會進行大篩選。

6號渡口的每個員工都因此而興奮不已,而容修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卻沒什麼情緒變化,“我知道了。”

“我敢說,如果容哥現在簽約公司,肯定會上TOP50的,”芭蕾亢奮地說,“我們後援會日漸壯大,雖然還比不上奇幻紫、夜逆,但是,眼下再也沒有比DK更具有話題性的樂隊了——現在DK女孩們在微博上推薦容哥的視頻,好評率相當的高,幾乎沒有差評!”

芭蕾接著說:“而且,網上出現了這樣一個視頻,衡哥讓我問一下,PO主發的這個視頻有沒有經過你的同意?”

容修隨意地瞟了一眼,是他在燕郊架子鼓教室的視頻,隻有短短三分鐘,“沒事,她問過我了。”

“轉發率還挺高的,都是他們圈內的,應該不會給你們造成什麼壞影響吧?”芭蕾沒有底氣地問。畢竟她並不知道容修打架子鼓的水平,也看不出視頻裡那一段solo敲得好壞,生怕被專業人士抓到把柄黑一下。

容修沒應聲,抬步往門口走。

白翼隨後跟上,經過芭蕾時,他笑道:“有影響也是好影響,你容哥就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前陣子是主音吉他手,過陣子就該有缺鼓手的樂隊上門來挖角了。”

“那怎麼行,容哥是我們家的,誰敢來搶?”芭蕾一臉被板磚拍了的表情。媽噠,天天都有一種被戴綠帽的危機感是怎麼回事?

三人剛走出門,就看見丁爽迎麵小跑過來,笑嘻嘻地說:“容哥,外頭車場的那輛帕薩特,是你的嗎?你怎麼買了那麼個玩意啊?”

容修瞟了他一眼,繼續聽芭蕾說後援會的事,直接從丁爽的身邊走過去了。

丁爽愣在原地,扭頭看見白翼正皮笑肉不笑看著自己,他小聲咕噥:“怎麼了啊,怎麼不理人,二哥,我又不問他借車……”

“你倒是借啊,借了你也不敢開,”白翼也從他身邊走過,“低調是低調了點,長得也像,但是,頂配輝騰,能給小帕當爺爺了。”

丁爽一臉懵逼:“???”

霧草?

頂配輝騰?剛才離得有點遠沒看清,丁爽轉過身,拔腿就往員工通道口跑,打算去和大輝合個影。

然後,丁爽站在停車場,舉著手機,渾身僵硬,滿腦子都是“哎呦臥槽,果然是我容哥”,還有哪個夜場歌手會開著二百萬老乾部來跑場子嗎?

*

奇幻紫主唱淩野懷裡摟著女朋友,從酒吧出來的時候,不禁在門口台階上停住腳步——他似乎看見一輛寶馬Z4從眼前駛過。

那不正是沈起幻的車嗎?

奇幻紫排練的那座彆墅與落海西隔了半個京城,沈起幻從不逛夜店,這時候怎麼會出現在井子門?

想起上次自家老大給容修的FerryNo.6首秀當主音吉他的事,淩野的預感不太好,“你們先回,我還有點事。”他這麼說著,又哄了哄女朋友,一行人在街邊分開。

淩野快步往6號渡口的方向走。

正值晚高峰時間,次乾道有點堵車,淩野趕到小渡家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沈起幻在對麵的地下車場停了車出來。

淩野加快腳步跟上去,看見沈起幻過了馬路,徑直進了小渡家的大門。

該死的,果然又來找容修了。

淩野站在不遠處有點懵,錯覺地感到自己像個跟蹤捉奸頭頂大草原的傻逼。

淩野:“……”

不是都說找band夥伴就像找老婆嗎,產生這種怪異的想法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

“操。”他暗罵了一聲,扭頭就走。

*

顧勁臣接到向小寵的電話之後,直接從恒影趕了過來,隻隨口通知了曲龍一聲,連花朵也沒帶。

小渡家VIP通道的門衛先生早就識得了這輛白豹子,勁臣沒有任何阻礙地開進員工停車場,停在了一輛輝騰旁邊。

勁臣一身高定西裝,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衣領。

從洛杉磯回來之後時差有點亂,再加上這些天要背劇本,勁臣的睡眠質量下降,倒車鏡裡的眼下出現了點兒眼袋,有點腫,氣色也不太好——想到馬上就要見到那人,心裡的緊張感讓他的臉色更白了。

是的,麵對他的時候,緊張,害怕,慌亂,心跳如雷,指尖發麻,滿腦袋都是嚇得栽倒在地的“ORZ”小人兒。

但是,身為國際影帝,他能把這種情緒轉化為攻勢,用一種破釜沉舟的心情,把自己控製得淡定自如,輕車熟路,和他交談時,故作輕鬆,直來直去,甚至是故意撩撥,哪怕是有點油膩。

因為容修和彆人不一樣。

甜言蜜語,矜持清高,扭捏害羞,拐彎抹角,矯情擰巴,彎彎繞繞,在他那裡,統統都沒用;聊天時有一說一,有愛說愛,隱喻暗喻借代共情,全都是扯淡。

他的精力在彆處。

他隻能看見直球。

勁臣下了車,回頭看了一眼停在小白旁邊的那輛大黑,不由得一愣,難道店裡來貴客了?

*

敲門聲再次響起時候,白翼和沈起幻正在爭論“夜逆和甜咒哪個更出色”。

向小寵緊張兮兮地盯著二人,生怕隔牆有耳,但是兩位大佬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覺悟和回避,完全不在意話題中的那兩支當紅樂隊都是自己家的競爭對手。

聽見敲門聲。

向小寵站起身,“顧老師來了,我去開門。”

容修耳朵裡塞著耳機,仰靠在單人沙發上閉目養神,手背放在額上遮著眼,金絲眼鏡放在圓桌上,他沒有應聲。

勁臣在門口就聽見兩個人的熱烈討論聲,然後向小寵開了門,他和屋內的人頷首打招呼,進來之後,他的目光落在沈起幻臉上。

兩人彼此都知道對方,但從沒特彆關注過,也沒有正式地碰過麵。

“你好,顧影帝,我是沈起幻。”

“你好,顧勁臣。”

兩人互相問候一番,勁臣走到房內,直奔容修近處的沙發。

注意到眼鏡放在桌上,考慮到一會要交談,他坐在緊靠著沙發扶手的一邊,離容修很近,讓向小寵坐在身邊。

足以讓他看清五官的距離。

勁臣坐下之後,看了容修一會,又看向他的心口,注視著容修的臉,並沒有開口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他小聲:“小寵,他睡多久了?”

“嗯?容叔睡著了?”向小寵詫異地眨了眨眼,“我不知道啊,已經一個多小時了,從我進來的時候,他就一直那個樣子,我以為他隻是在聽歌。”

勁臣仰頭看向中央空調出風口,“去把冷氣調小點。”

“哦。”向小寵去調冷氣。

聽勁臣這麼說,坐在遠處一直在爭論的白翼和沈起幻一愣,白翼咧了咧嘴,二人不約而同地壓低了聲音。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勁臣才收回視線。

向小寵這才找機會開口:“顧老師,聽說你前天晚上才下飛機?”

“嗯。”勁臣點頭。

“在好萊塢拍戲還順利嗎?因為我的事情,讓您折騰這一趟,”向小寵抱歉地說,“容叔說,想親自和你談選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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