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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修[娛樂圈] 席未來 15848 字 2024-03-15

樂隊現有的流動資金已經比三個月前翻了數倍。

其中包括容修參加綜藝的酬勞。

目前容修的片酬並不高, 他把所有錢都懟在了樂隊的賬戶上, 一分錢辛苦費也沒有自己留下, 其他的零零種種,包括接手井子門之後的稅後收入,DK大約有五百萬左右。

前幾天開會時,聽到沈起幻報出這個數字之後, 聶冰灰和向小寵兩隻崽都驚呆了。

白翼則興奮得摩拳擦掌, 揚言年底要破千萬,還說現在身家不過十億的都不叫有錢人。

表現得最為平淡的要數容修, 他隻隨口說了句, “買車夠了,買房還差得遠。”然後再也沒管樂隊收入的事。

容修不愛管事,眼下隻負責樂隊的“商品流水線”——也就是創作和作品。

至於由誰、在哪、如何來衡量“商品”的價值, 則交給了DK其他成員以及FerryNo.6的大團隊來分工負責, 他隻在開會時會聽大家總結彙報。

但是, 不愛管事,不代表出事了也無動於衷。

眼下DK沒簽約,也沒接通告, 因為平時有Live House駐唱,容修對撈錢的事兒不太重視, 所以連小商演也懶得接, 結果,就被人欺到了頭上。

整個樂隊的花銷、FerryNo.6的日常流水、後援會骨乾的口糧、所有的收入都靠“地下經紀”這塊兒,他要用這些錢養兄弟, 容修怎麼可能無視彆人搶他的肉?

彆忘了他是肉食動物。

這是碰了逆鱗。

沈起幻彙報工作的時候,容修斜靠著沙發側耳傾聽,臂肘擱在綿軟的扶手上,看上去懶洋洋的。

他單手支頤,忽然低沉開口:“彆糊弄,貝斯三輪指重彈一遍,鍵盤音階拍子不對。”

白翼和冰灰剛才一邊聽熱鬨,一邊歡樂地練琴,聞聲嚇得一哆嗦,趕緊按照老大的要求,認認真真地重新彈奏一遍。

聊工作的同時,容修把一心二用發揮到了極致。

這兩個月,在容大魔王的調龘教下,樂隊全員的水平都在突飛猛進。

尤其是白翼,他覺得自己進步飛快。

這並不是他的錯覺,比起十年前,他打從心底覺得自己的悟性更強了。

九年前的京城小伯頓沒有一天清閒,DK樂隊地下通告不斷,Live House專場和商演占據了他們所有的時間,也可以說,年少時期的白翼一天的演出加練習的時長至少五小時,這是讓他衛冕全國貝斯TOP5的主要因素。

而入獄的八年半裡,他仍然沒有放下專業,雖然一年也沒有機會碰一下樂器,可他有三千多天的時間進行沉澱和感悟。

手生了,但腦子更靈活,悟性比過去強了太多。

Air Bass Time,他在良鄉每天最愉快的時光。

放風,學條例,吃飯睡覺,勞改乾活,賺工分……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他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用來思考音樂。

容修曾激勵過他:“這八年半的苦難經曆,對你來說確實灰暗,卻是尋常人一生也無法獲得的財富,你要學會接受自己的一切;比起爬格子、音階、節奏、律動、練習曲,身為一名貝斯手,其實每天必練的重點,本應該就是你的腦子。”

經過三千多天的磨練,白翼的音樂腦細胞顯然比年少時期活躍太多,至少在沒有容修的指揮和幫助的情況下,他懂得了如何去獨立思考。

出獄的這幾個月,白翼一直在苦練貝斯,還試著獨立創作了BassRiff,甚至寫了幾首歌玩玩,而且多是大俗的情歌,很廣場,很江湖,很接地氣,聽得樂隊成員們哭笑不得、連連搖頭。

而向來挑剔又矯情的容修反倒覺得,那些口水歌相當適合性格本就有一些江湖意氣的白翼,並幫他做了簡單的編曲,打算這些日子有機會讓他在舞台上一展才華,由貝斯手擔任主唱的歌曲不是沒有。

容修不想讓DK像國內某些知名樂隊那樣,歌迷們隻知主唱,不知樂手。

正如周國槐總導演建議的那樣,可以模仿海外男團的模式,爭取讓樂隊的每個成員都擁有屬於自己的粉絲。

沒有誰是誰的附屬品,樂隊的每個人都可以星光閃耀。

白翼身邊的沙發上,放著厚厚的幾摞歐楷手寫低音五線譜,是容修遠在東歐時專誠為他編寫的“貝斯複健與提升”的私人教材。

這摞本子已經快被白翼翻爛了,他很清楚,這個東西和獨家秘笈沒差,非常有價值,等容修將來年紀大了,整合一下也許有機會出書也說不定。

連夫夫琴行的貝斯手小宇看見這本手寫譜之後也震驚不已,預定了將來可以公開內容時首先要複印一份。

接受了兄弟的好意和心血,背負著失去親人的痛和仇,有著八年牢獄案底的京城小伯頓,在容修的督促下,出獄之後並沒有像張管教擔憂的那樣“把未來的道路走得稀碎”,他既沒有報複,也沒有頹廢,而是認認真真地努力著。

天上的小妹和奶奶會看到,他即將完成職業生涯的第一次涅槃。

用老容首長的一句話說,白鷺鷥就算在烏鴉堆兒裡打個滾兒,也永遠是白鷺鷥。

寶劍鋒從磨礪出。

容修允許白翼帶隊井子門團隊在《地下王冠》裡摸爬滾打,又何嘗不是在磨練他呢。

說句實在話,容修對“藝術類的比賽”並不感興趣。

如果不是因為錢老爺子的期待、井子門的兄弟們需要有人帶頭往前衝——說好聽點叫“領頭羊”,說白了就是“出頭鳥”,再加上白翼需要經曆一次殘酷的廝殺作為磨刀石,容修絕對不會報名參加《地下王冠》的比賽。

為什麼?

因為蘿卜白菜各有所愛,因為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在容修看來,藝術這玩意沒的比,一開始比個初中高級還行,再往後,難免有失公允——

相對而言,有技巧的缺感情,有感情的差水平,什麼都有的沒噱頭,顏值高的太多西貝貨……個人優勢不同,沒什麼可比性,觀眾若是不喜歡,即使拿到冠軍也早晚涼涼。

所以,容修並不看重結果,他對樂隊的每個成員都說過,好好享受比賽,不要在乎名次,被淘汰了也不要緊,這次《地下王冠》主要就是切磋、適應、試水、體會,摸底,自我評價一下自己在樂手圈中的位置,以便於找準將來努力的力度和方向。

話是這麼說,不過,哪個男人不向往勝利的滋味呢?

即便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吉他手“幻神”,也沒有打算怠慢此次的比賽,加入DK之後,他一直在全力以赴。比如昨晚,沈起幻單槍匹馬一個人,剛走進西城某酒吧,就迎來一群女粉絲的尖叫,然後毫不顧及同行顏麵,24小節之內就把對家樂隊的吉他手給滅掉了,一點也沒有手軟。

他想送給容修一個禮物。

DK的第一個冠軍獎杯。

但是,這畢竟不是一個人的比賽。

貝斯、鍵盤、架子鼓、主唱,每個人都要進行至少一輪battle,才能踏上總決賽的舞台,而且是殘酷的“單敗淘汰賽製”,不管是誰,隻要輸了一局,整支樂隊就會被淘汰掉,不管團隊裡有幾個人,大家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無團隊,不搖滾。

最後決賽還要看現場。

*

沈起幻和容修又針對井子門機構藝人反水的事件聊了一會,容修說起之後的計劃布局,沈起幻不可置信地打量著他。

“你這是要把人往死裡整?”沈起幻說。

“叛徒活下來的唯一作用,就是用來整著玩的,一個也彆想跑,”容修笑著說。

沈起幻:“……”

容修婉拒了沈起幻和顧影帝提供的關係網:“這點小事,抵不過人情,自己能解決。”

沈起幻注視他:“我的情,也算人情?”

兩人對視了一會。

漸漸地,容修的笑意蔓延到了整張俊臉,隨後“哈哈”笑出了聲,他笑得暢快:“當然,兄弟情也是情,將來自然有需要你使力的地方,到時就請你不留餘力的發情吧。”

沈起幻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被眼前的這個神采飛揚的男人吸引了目光。

容修是他三十年來遇見的最有魅力的人。

人無他有,人有他優;

有時候他矜持紳士,有時候他瀟灑大氣;他有著自己永遠也不可能擁有、又打從心裡向往著的才情和個性。

明知他引人注目,慣常惑人,沈起幻還是在心底莫名歎了口氣,突然覺得,顧影帝也是令人佩服的。

據沈起幻所知,女粉絲拋除在外,不少男粉絲對容修說過騷話,還在小渡家大門口堵過他,甚至明目張膽求過愛,約過睡……

心上人屬於招蜂引蝶的類型,顧影帝在感情方麵卻絲毫沒有退卻,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實在是沉得住氣,難道他一點也不吃醋嗎?

就在沈起幻走神的時候,容修把手機通訊錄上的資料發了過去。

“這是我們未來經紀人的電話,你們有時間見一麵,一定會一見如故的,”容修叮囑他,“你和他多溝通,兩位外交官先生,今後DK的發展藍圖和對外公關就靠你們了。”

是封凜的聯絡方式。

之前聽容修說打算簽在恒影時,沈起幻並不覺得太意外,畢竟和容修有“微妙關係”的顧影帝是恒影的牌麵,況且,恒影勢頭正盛,比奇幻紫之前要簽的硬石還叫人看好。

不過,後來容修對他透露,樂隊將會由重出江湖的封凜管理,沈起幻就再也不能淡定了。

就整個音樂圈來說,哪個有野心的出道歌手沒聽說過封凜大名?

容修居然把封凜的私人聯係方式交給了自己,聽他剛才的語意,他是想讓自己單獨和封凜見麵?

沈起幻有點不可思議。

沒有哪個樂隊在簽約之前會允許成員單獨約見經紀人,即使是出道之後也很少有人會這麼乾,這是相當影響樂隊和諧的事情。

“可這不合樂隊的規矩。”沈起幻嚴謹地說。

容修唇角微揚:“我就是規矩。”

沈起幻閉了嘴,怔怔地端量著他。

如果換成彆人這麼說,他可能會誚而微哂,但說出這句話的人是容修,不知為什麼,竟然絲毫不覺得可笑。

反而覺得他不僅能成為榜樣,也有立規矩的能力。

就是這樣因為真才實學而自信、明明很謙虛卻還有點狂的男人。

是自己喜歡、尊敬、憧憬,渴望和他保持默契,並追隨他一起攀登巔峰的人。

*

距離吃早飯的時間還有半小時。

小客廳裡的氣氛一下就壓抑下來。

冰灰還好些,他戴著耳麥,隻管在電子琴上一陣扒拉,他戴的是容修淘汰下來的Beats Solo3,音質超棒,扣得嚴實,一點兒聲音也沒漏出來(他以為)。

白翼就不那麼好過了,就算不插電或帶耳麥,貝斯的琴弦在彈奏時還是有悶聲的。

何況,三天不念口懶,三天不練手懶。

就算容修不聽聲音,隻看他的指法,也能看出對方近來有沒有每日堅持按照他的要求進行高強度訓練。

多寶和丁爽在樓下喊吃早飯的時候,冰灰摘掉耳麥,端端正正地站了起來。

像和爸爸請假“我寫完作業了,想下樓玩一會”的乖小孩,冰灰用他那張大美妞的臉對著隊長霸霸,甕聲地嚴肅彙報:“大哥,我完成任務了,實在是太餓了,想下樓吃飯。”

見老大笑著對自己擺了擺手,冰灰就鬆了口氣,樂顛顛先下了樓。

白翼則是很有自知之明地又擼個音階,還彈了段經典riff,才有底氣地把貝斯放下。

實在忍不住八卦了,他朝樓上擠眉弄眼:“人呢?臣臣,他不下樓吃飯?”

容修眼裡有笑,“在睡。”

“……噢?!”

“把你那個賤表情收回去。”

“呃……”

小客廳裡詭異地陷入了安靜,哥兒倆交換了眼神。

過了一會。

“沒有,什麼也沒有。”容修這麼說,隨後避開視線,看向飄窗的方向,“沒到那個地步。”

“唉。”

“……你歎個什麼氣。”

兩人彆扭地默了默。

白翼欲言又止,撓了撓他的板寸,乾脆直接問:“我說,布加迪威龍追了你這麼久,你到底對他有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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