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家?女孩子家怎麼了?女孩子家就不能當記者了麼!你這個人真是滿腦子都是偏見!蕭十三!我一定會做出大成就讓你心服口服的!”俞紫依哼道。
“苗楓,你送俞小姐回她房間吧。省的半路上她被人找麻煩。”蕭楠道。
“我不用你送!這一晚上我還有很多事要做!你不要妨礙我!”俞紫依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一氣,隨即氣勢洶洶的要再出去闖一番。
“這太危險了,俞小姐,我是出於你安全的考慮。現在那些黑幫對你還在四處搜尋,你萬一出了什麼事,你父母要怎麼辦?”蕭楠道,“你還缺什麼大新聞,不如我為你提供吧。”
“你?你舍得幫我?我怎麼記得,你是一個看不起女人,滿身銅臭味的生意人罷了,你竟然會願意向我這個‘小女子’伸出援手,該不會是有什麼企圖吧?是不是要向我展示你所謂的男性魅力?”俞紫依抱著手臂問道。
蕭楠笑了笑:“你隨便怎麼想,但是我確實可以幫你安全的搞到大新聞,出於公平交易的考慮,你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吧?我要的條件很簡單,就是希望得到你們日報對我的商業的報道。”
“果然,你真是打得好算盤,不過我答應你,我會酌情考慮你的要求。你隻要送我再次回到賭場那邊就好了——因為,今晚上我要抓住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新聞!”俞紫依胸有成竹道。
“我能不能稍微問下,是怎樣的大新聞?”蕭楠道。
“要是告訴你,就不是獨家新聞了!”俞紫依怒了努嘴,“快走吧!不然等下新聞就溜走了!”
蕭楠隻好示意苗楓推著自己跟上她。他現在用的都是藤製輪椅,自己推很不方便,這種輪椅唯一的好處是靠坐著舒服。
反正蕭楠總算有點事做不至於太無聊,否則他就要去甲板喝風了,抱著這樣的想法,婉月就看著他們跟著俞紫依離開了。
船上的各個樓層間都有電梯,這對於蕭楠來說是很是方便,來到了二樓的中間區域的賭場後,蕭楠頓時感到了自己來到了21世紀的澳門——作為船上的賭場,修的太過金碧輝煌,到處都是鎏金的裝飾,極為閃眼。
賭場內人聲鼎沸,比樓下舞廳還要熱鬨得多。
而這一層的客人,顯然更加圓滑世故,蕭楠坐著輪椅已經很顯眼了,但是沒有幾個人刻意去盯著他看。眾人的注意力最集中的,永遠是紙醉金迷的賭桌。
“俞小姐,你的大新聞在哪裡?”蕭楠問道。
俞紫依道:“在那邊!人最多的那邊!”隻見她指著遠處的一張賭桌,那邊似乎正展開生死對決,圍了一大群人,於是苗楓推著蕭楠往那邊走,人們看到蕭楠還是會給他主動讓路,畢竟蕭家裡出了個很有權勢的瘸子,這在蕭城已經人儘皆知。
因此蕭楠輕易就擠到了賭桌前圍觀,隻見賭桌上兩個男人分彆坐在一頭,像是賭王爭霸般彼此盯著對方,桌子上擺了一大堆籌碼,可見他們的賭注之高。
“這不是大壯麼?”蕭楠看清了其中一個滿頭是汗的男人,在緊張的氣氛中出聲道。
“是你!”大壯斜眼看了一下蕭楠,發出了叫聲,“老子終於見到你這個死瘸子了!你把老子扔在那荒郊野嶺!害的老子差點死了!你這個口口口口口口!!”大壯爆出一連串汙穢不堪的罵人話。
“喂!你不要試圖耍賴!還賭不賭?”對麵的男人提醒大壯道,“賭不起就留下一根手指,趕緊滾蛋!少在那打岔!”
“老子怕你啊!蕭十三!等老子賭完這一把再跟你算賬!”大壯才不管蕭楠是誰,他抓起一把籌碼扔到賭桌上,對發牌的侍者道:“快發牌!”
“等等!”俞紫依忽然大叫,“我有證據!這場賭局是故意做局!是他!黑幫老大屠山做的局!我勸你們最好終止賭局!這場賭局從頭到尾都是假的!”
原來這就是俞紫依所謂的大新聞!她剛才偷聽到了黑幫巧設賭局騙大壯這個冤大頭的錢!然後俞紫依專程跑過來就是為了製止賭局!
這是何等的八卦和無聊!
蕭楠震驚了!
但是結果顯而易見,她這麼一嗓子下去,包括她自己也成為了船上大新聞的一部分,因為立刻大壯就氣的掀了桌子砸了板凳,而黑幫的人則拿出槍指著俞紫依——與此同時賭場的維持治安的蕭家打手也往這邊趕了過來。
結果就是一場大混戰。
按理說上船時,是禁止帶槍械的,這些黑幫真是神通廣大。但是混戰實際上沒有持續多久,蕭家的打手訓練有素,三下就把幾個持槍的黑幫分子連帶他們老大一並綁了。
這些人甚至沒來得及開一槍。
騷亂結束後,又有侍者迅速收拾好了現場,而幾名和黑幫分子串通一氣的賭場人員,也被蕭家打手帶走了。
在這艘船上,蕭楠其實無法掌控一切,發生了這種事也不會跟他彙報,而是直接反饋給十四少以及十四少的心腹管家團隊。
所以由始至終,他隻是在一旁乾看著。
當亂況結束後,發飆的大壯立刻衝上來,要找蕭楠算賬。
俞紫依看著大壯和蕭楠糾摻,眼中亮起了新的光芒——她的“大新聞”又來了!自己果然沒有白白揭發那個黑幫老大騙人!這不!看來蕭十三惹上的麻煩又是個猛料!
她早就猜測蕭十三一定暗地裡做了很多壞事,這下可以好好看看,蕭十三到底怎麼對不起這個“大壯”了。
“大壯,是蕭家的人後來又找到了你,給了你安家費吧。”蕭楠道,“他們給你多少錢,我再付給你雙倍,看你現在的樣子,恐怕那些錢也不夠你賭的。”
聽到這句話,大壯立刻換了嘴臉,他放下了掄起的拳頭,道:“你若是給我錢,我就不把你的醜事抖落出去!”
醜事?!俞紫依豎起了耳朵。
“我們換個地方說罷。”蕭楠道。
俞紫依於是屁顛屁顛的跟著他們去了一間單獨的休息室,若是婉月在,肯定不會讓俞紫依跟著進來,但是苗楓根本無所謂這些,他其實也挺想看看這個女生能乾出點什麼真正撼動蕭楠的事情來。
而蕭楠也根本不在意俞紫依似的,進了休息室就給大壯簽了一張支票。大壯這個家夥被蕭家的紫衣奴在荒村找到,並帶回了蕭城,好吃好喝養著,還給他錢濫賭,現在人人都知道大壯和蕭家有關係,他甚至以蕭家少爺的娘舅身份自居,傲慢得很。
“支票可以給你,但是希望你不要和彆人亂說我的事情。”蕭楠還故意提醒了一下大壯。
“放心吧,妹夫。”大壯拿了支票,得意的晃了晃便美滋滋的離開了。
“我也要回去睡覺了。”俞紫依眼珠一轉,立馬跟著溜出去,追上了大壯。
不用想也知道她去挖掘大壯嘴裡的猛料了。
苗楓對蕭楠道:“就任由她胡鬨真的好嗎?”
“有什麼不好?這船明明已經是地獄殿了。讓人類得到一絲慰藉和快樂不好麼?你以為,蕭家大老爺目前集結豢養這些人,包括蕭家的那群人,是為了什麼?”蕭楠道。
“我怎麼知道?蕭家那群人,還有這裡的人,也許隻是他用來維持自己的聲望,幫自己做做表麵功夫吧。”苗楓道。
“沒錯,他們的功能之一,就是為大老爺營造出一個浮華的表象,掩蓋大老爺極端異常的事實。
而他們的另外一個功能,就是作為隨時隨地可以用來宰殺的豬玀,用來實驗和測量秘寶的汙染度和輻射度。就像是花海居住的那一家人一樣!”蕭楠道,“他們的命,從登上這艘船開始,就不屬於他們了!
既然如此,讓他們儘力滿足自己的渴望,又有什麼不好呢?”
俞紫依找到了大壯表明了自己的記者身份後,那個又蠢又壞的大壯完全忘記了蕭楠的叮囑,可勁兒造了一番蕭楠的謠,說蕭楠霸占自己的老婆,又妄圖陷害自己什麼的。
俞紫依一邊記錄一邊打了個飽嗝,嘴裡還都是藍莓蛋糕的味道,下午她一個人吃掉了一整個蛋糕,現在肚子還是漲的。
那個蛋糕真是難吃極了!若不是她餓了懶得去點餐,才不會拿那個蛋糕充饑。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後,她連夜用打字機打出一篇關於蕭楠的報道,而這已經是她寫的第三稿了。
從見到蕭楠之後,她就不停的寫著和蕭楠有關的報道,本來想利用自己好不容易挖出的黑幫賭局的料換換腦子和注意力,可是一碰到打字機,她腦海裡依舊無法抑製的都是有關蕭楠的信息。
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
竟然強迫自己和她定下“愛情賭約”!她絕對絕對饒不了他!
“蕭十三!卑鄙!無恥!下流!搶人老婆!還倒打一耙!權錢交易!我一定要挖出這個混蛋所有的黑料!撕下他偽善的麵具!”俞紫依自言自語道。
心煩意亂的她打出了一堆毫無意義的名字,最終她再也坐不住,決定再去找蕭楠問個清楚,大壯說的奪妻之恨到底是怎麼回事!
——
俞紫依從來沒有敲門的習慣,無論是在家裡或者在報社,她都不會敲門,因為永遠有人會給她開門。要麼是隨從仆人,要麼就是那些對她諂媚的同事。
而蕭楠在船上則沒有鎖門的習慣,除非是特殊情況,他永遠不會鎖門,這樣彆人可以自由進出,省的行動不便的他去開門。
這就導致蕭楠正在啞巴的幫忙下換睡依時,門忽然就被俞紫依推開,然後俞紫依就看到了下麵一幕。
剛剛脫嚇長褲的蕭楠,殘肢毫無保留的爆露在空氣中,被她全看去了。
俞紫依呆呆的看著蕭楠的殘腿,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種殘缺的肢體,隻剩下一半大腿的蒼白殘肢,如此怪異,恐怖,讓她的胃裡劇烈的攪動著。
她忽然捂住了嘴,不可控製的嘔吐起來。
蕭楠連忙用毯子遮住自己的腿,尷尬道:“俞小姐!你進來時起碼敲一下門!”
俞紫依好不容易找到了洗手間,在那嘔吐了半天才作罷。
蕭楠竟然背負著如此醜陋的身軀……真可怕……惡心……
回想起剛才看到的場景,她不可自製的微微發抖。
不行!不能因此後退!如果這次遊輪之行不能拿出大新聞!她就要被遠在上海的父親安排嫁給她根本不認識的富家少爺了!
她不要那樣!
她要證明自己!證明自己不依靠父親和家族也能活得很好!
於是她鼓起勇氣,再度來到了蕭楠的臥室,蕭楠這會兒已經換好了睡袍,穿好了褲子,坐在沙發上了。
“俞小姐,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麼?”蕭楠問。
“什麼叫這麼晚找你有什麼事!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了那種女人!”俞紫依氣不打一處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蕭楠道,“隻是看到剛才俞小姐你的反應,我想你可能有點不舒服,要不你還是去休息吧?”
“我沒你想的那麼嬌弱!我剛才隻是……隻是吃壞了肚子而已!”俞紫依眼睛瞥向一邊道,“好了!不扯彆的了!我來是想問你……”
她話還沒說完,由於看到了桌子上台燈旁有個撲棱蛾子在那飛舞,忽然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不由自主的發出了慘叫聲!
蟑螂,蛾子,老鼠,毛蟲,都是她的死雪!!
女孩子最怕這些了!!
她嚇得一蹦三尺高,一邊慘叫一邊拚命揮舞手臂,試圖躲避根本還離她老遠的蛾子,結果鞋子不小心踩滑了,直直往前跌倒——
最後倒在了蕭楠的懷裡!嘴唇還落在了他的唇上!
“可惡……”她觸電般忙不迭的爬起來,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滿臉通紅道:“你、你占我便宜!”
說罷她心慌意亂,已經失去了言語的能力,隻想抱頭鼠竄,可是手腕卻被蕭楠一把抓住。
“彆走,留下來。”蕭楠道。
這當然不是因為蕭楠被觸發了霸道總裁般的男人柔情,而是因為——
此時門外的電鈴,帶著不祥的鈴聲,響徹了整艘船。
和在蕭家時一樣,在這大船上,當門鈴響起時,任何人
都不能離開自己的房間,必須
緊鎖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