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不需要對外營業,自然不需要裝修的花裡胡哨,不過最基本乾淨還是要保持的,等到徹底收拾乾淨之後,他們就開始刷油漆了。
鐘江海這幾天抽空就把果園裡麵可以提前忙的事情提上日程,幫著鐘晴儘量的都收拾妥當,省的回頭那邊的活乾完了之後,他怕沒有時間再去幫忙,到時候鐘晴一個人會特彆的累。
等到都解決的差不多的時候,他才問鐘晴,要不要去工廠看一下。
工廠距離果園本身不太遠,他們開車過去倒是很快就到了。
乾活的人大概有三五個,手腳麻利,拿著超大的刷牆的刷子正在刷廠房的牆麵。
這麼看過去,已經是完成了一大半了。
要不是鐘晴之前來過這裡,她還真的不是很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廠房看起來早就沒有了當時那蕭條的勁兒,我看著煥然一新。
雖然不能和附近那些經過翻修的廠房比,不過多少也乾淨了不少。
外麵的雜草已經推了個乾淨,那一排小房子也被收拾的乾乾淨淨,所有之前的玻璃全部都已經拆掉,窗框擦的乾乾淨淨的,鐘江海一邊走一邊和鐘晴說,回頭等他買了玻璃在裝上去,這個不著急,裡麵也要粉刷,剛好也跑跑味兒。
走到廠房的跟前鐘晴才發現,廠房裡麵的玻璃現在也已經全部被打碎了,鐘江海的意思是好好通通風在裝玻璃,不著急,鐘晴點點頭。
廠房此時刷了一半,裡外是一起進行的,大門的部分已經完成了,因為廠房屋頂的顏色是藍色的,所以大門鐘江海也乾脆讓他們刷成了藍色,因為本身沉澱的鐵鏽過多,刷上去之後藍色的漆稍微變得有一點點深色,不過好在看著並不是特彆花,倒是有一種藏藍色的感覺,看著還彆有味道。
其他的地方就全部都是白色的乳膠漆,鐘江海沒有小氣,下了血本買了一批好漆,原本的牆皮都被他們鏟掉,這麼塗起來,估計完事之後能煥然一新。
廠房裡麵都差不多,乾淨了之後鐘晴倒是更能夠直觀的看到裡麵的結構,就和普通的廠子一樣很簡單,中間是空下來的,後麵有兩個大的操作間,二樓是一些小的操作間還有辦公室,她沒讓鐘江海再帶著她,自己走進去轉了一圈,腦海裡麵一邊走,一邊想著,這個操作間放什麼,那個操作間放什麼,思來想去,倒是也有了自己的一些想法,這個廠房對他們來說還真是夠用的。
從最大的那個屋子裡麵走出來,外麵還有一個大概三十平米左右的大開間,那大開間來回三麵都有窗戶,正麵是門,鐘晴走過去,就看擦乾淨的門上還留下了倉庫兩個字的痕跡,看來以前是放東西的地方,這門上麵掛了個鎖頭,鐘晴拉了一下,那鎖頭看樣子是新的,大概是鐘江海換上去的。
正和工人說話的鐘江海注意到了鐘晴這邊的動靜,立馬就走過來,掏出來鑰匙打開廠房的門說:“這兒原先是倉庫,剛好那裡麵還收拾出來一些東西,我準備後麵當破爛賣掉。”
門打開裡麵果然就是一些破銅爛鐵,不過當真不少,麵積不算小的倉庫被堆的滿滿當當,推開門之後,那門幾乎就要碰到那一堆爛鐵上麵,鐘晴看傻了眼,這些合計賣下來,估計能賺不少錢。
“他們開始沒想到這兒能有那麼臟,這幾天乾活也是特彆的賣力,我想著賣掉之後不如給工人補貼上吧?那天收拾那個屋子花費了不少功夫,好幾個人乾完活眼睛都被灰熏的紅了。”鐘江海歎了一口氣說。
這個價格本身就拿不下這麼大的一個工程,他走的就是相熟的關係,那天那麼嚴重,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嗯,叔叔你決定就好,我也覺得是太辛苦了。”鐘晴也說。
“這裡麵我也看過了,沒啥咱們目前能夠用得上的。”
關上門,鐘晴自己在外麵晃悠了一圈,對工廠目前來看那是相當的滿意,這工程差不多就在收尾階段了,等到油漆刷好,鐘江海的意思是先曬兩天,要是沒有嚴重的顏色對比問題,之後就直接可以付尾款,剛好那兩天,他就可以抽空去一趟雲城。
等到晚上回家的時候,鐘晴在車上才問鐘江海說:“叔叔,咱們好像忘了一件事情。”
鐘江海問了一句啥,鐘晴便說道:“我們好像把招工的事情給忘了……”
鐘江海差點一腳踩在刹車上給站住。
這招工的事情他們確實一直以來都沒有想著,畢竟工廠還沒有收拾妥當,開始的時候都把重心放在了工廠上麵,對於招工,兩個人可以說是不慌不忙。
隻是登報不太一樣,基本上都是這個月去登記,下個月的報紙才能發行出來,因為要排隊,不可能那麼快就能出來,前麵還有不少人等著呢。
上次的幸福果飲就是這樣,所以他們還說吃一塹長一智,早點安排,結果最近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這事兒讓他倆直接就拋到了腦後。
現在突然想起來,然而為時已晚……
“能不能辦個加急?”鐘江海問鐘晴。
“能的吧,大概是翻倍掏錢的話,還是可以把加急辦出來的,叔叔你明天就準備去南城麼?”
“嗯,我準備買明早的車,就你上次坐的那一趟,我直接就過去他們工廠,看貨的話他們那就有住宿,我晚上直接住過去,剛好能了解了解,不過對方說了,約定教的時間倒是可以由我們決定,就是不想拖太久啊。”鐘江海說。
機器工廠那邊是這樣,隻要買了機器,就會有人免費上門教學,包教包會,可以約定上門教學的時間,不過最好不要相隔太遠,這樣他們就必須在教學之前,一定要招工到合理的人數,否則,到時候就怕不能讓大家全部都跟著學會。
拖起來就會相當的麻煩。
“嗯,那我明天送你吧,剛好去一趟日報社,看看能不能多掏點錢,做個加急,爭取在叔叔回來之前就能把報紙發出去。”鐘晴說著,突然又想起來一件事兒,問道:“那我們手續那邊呢?”
“材料我已經交上去了,我昨天問了一下你姑,差不多能成,不過全部下來多多少少也要下個月了,不過沒有關係的,我們可以先加工,等到下來的時候,再出售,這個並不影響加工,隻是會影響出售,我們購買和加工,其實是可以以果園的名義的,隻是需要增加一項罷了。”鐘江海說著。
鐘晴並不了解這些,這些都是交給鐘江海去處理的,現在他這般說,鐘晴也就乾脆的點點頭,沒有再追問。
第二天一早,鐘晴把鐘江海送到了車站,直接就去了一趟報社,大概掏了四倍的價格,才算是成功了插上了隊伍。
報社這邊搞定之後,鐘晴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下來,直接就回了果園。
一個人要料理一個這麼大的果園,其實還是有些費勁的,雖然兩個人平時均攤下來的活兒也不算多,不過到底還是要稍微好一些,她一個人從回到果園就沒有消停,等著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做完之後,大概也是五點鐘左右,鐘晴歇了口氣兒,也沒有來得及吃飯,就直接去了陽光海岸。
今天她來的算是早的,小雨還在店裡忙活,鐘晴也就跟著搭了把手,等沒人的時候,她才收了圍裙,開始坐在靠門的桌子上麵算賬,剩下小雨在那裡收拾東西。
“水果撈最近的銷量很好嘛?”鐘晴看著記賬本子,問小雨,這一天下來,水果撈竟然賣出去了將近三十個,今天還不是周末。
“嗯,最近水果撈的銷量很好,都是回頭客。”小雨一邊擦桌子一邊回答鐘晴。
鐘晴點點頭,確實,天轉冷之後,飲料還是要賣熱的比較吃香,鐘晴在其中幾個銷量很一般的飲料上麵打了個勾,仔細看了一下,大多數都是和汽水有關的,便說道:“這樣吧,明天開始汽水機器不要打開了,有人買的話你就說最近天氣變冷了,汽水停了,推薦一下熱飲,比如熱的柚子茶一類的,明天我給你再拿兩個暖壺過來,早點燒好熱水兌進去,也不算著急。”鐘晴說道。
“好。”小雨連忙答應。
水果撈賣的好,其實和本身天氣冷有一定的關係,和山竹也有一定的關係,作為不常見的水果,山竹絕對不是那種味道特殊的,和榴蓮是完全不同的,基本上很討人喜歡,吃過山竹的人,大部分都會被它征服,水果撈裡麵的山竹並不多,隻有兩瓣左右,但是就是這兩瓣,就足夠帶起銷量了,比起來幾十塊錢一斤的山竹,不到十塊錢就能買到的一個水果撈裡麵,就可以吃到了。
儘管少,但是著實也算省錢。
那麼山竹還沒有彆的空間做飲料一類的呢?
鐘晴不由得想的有些出神。
“晴姐姐?”小雨湊到跟前,又輕輕的叫了一聲,鐘晴這才回過神來。
“都收拾好了,我先回家了。”小雨笑著和她說,和鐘晴相處的時間並不斷,她也沒有了開始的那份羞澀,現在和鐘晴說話倒是看著大方許多。
“嗯行,你回去吧,都九點了,路上小心些。”鐘晴看了一眼牆上的表,和小雨說道。
“好,你回去也小心點。”小雨說著,走到門口,看鐘晴又把頭埋在了賬本裡麵,細心的給她帶上了門。
等到鐘晴翻看了最近的所有記錄之後,倒是覺得水果撈的可塑性還是很大的,因為水果撈是可以做多種口味的,隻不過這個要她回家慢慢研究。
再一看牆上的表,已經快十點鐘了,鐘江海剛才還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她記得自己說快回去了……
趕緊收拾好東西,鐘晴檢查了一下店裡麵的所有電路是否都已經關好,才去門口關了燈,拉了閘,走到門口掛上那把巨大的鎖頭。
十月中旬一過,天氣就驟然轉冷,鐘晴穿著一個單薄的外套,被海風這麼一吹,鬆散紮著的頭繩立馬就從順滑的頭發上滑落,鐘晴彎下腰去撿,頭發卻被一陣風吹的拍在臉上,擋住了視線。
這海風一陣一陣的,她又在風口,蹲下來撿了半天,才摸到頭繩,趕緊拿起來給自己紮了一個低馬尾,鐘晴伸手把耳邊紮不起的碎發往耳朵後麵梳理,順著風就看見了那邊一望無際的海水。
其實陽光海岸雖然說是海岸,但是這海並不能被稱之為大海,其實隻是一個小小的海灣,沒有特彆大的海浪,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河流一樣,不過從這邊的角度看過去,是根本看不到儘頭的,於是才有了這個名字。
鐘晴突然有些愣了神,晚上的海水就好像是變了顏色一樣,完全沒有了白天的那種泛著藍的顏色,這會兒是一片一片的黑,隨著那有些強烈的風,能看見海中的波光粼粼。
最靠近海域的那一片民宿和餐館全部都亮著燈,在十點多鐘也沒有急著關門,這臨近的一片沙灘,全部都靠著他們裡麵散發出來的燈光照的微微亮。
鐘晴閉上眼睛,能聽見在這寂靜的夜裡,那海水一陣一陣的聲音,說不上悅耳,卻有一股很神奇的魔力,那樣的節奏感莫名的讓她感到心安。
“你咋還沒回去呢?”房東阿姨關了超市,準備順著往回家走,剛一出來就看見了鐘晴。
“剛才在算賬,一下子就忘了時間。”鐘晴笑起來對她說道。
“這會兒可不早了,你還要回去果園吧?路上可得小心點。”房東阿姨熱心的說著。
“噯,我這就回去了,沒事兒。”
“下回你可得多穿點,你們現在這些個年輕人啊,就是特彆不注意自己的身體,我女兒也是和你一樣,每天恨不得穿少一點,還說什麼顯瘦,我看就是嘚瑟,這樣容易生病的,以後把身體都搞壞了啊。”房東阿姨沒急著走,又和鐘晴說了幾句。
她話語之間的關心讓鐘晴覺得很舒服,連忙點說是,一點兒都不覺得厭煩。
等到房東阿姨離開,鐘晴才提著東西朝著她的車走過去。
過了十點半,樹上的小夜燈就都被關掉了,整個陽光海岸和七點多鐘那會兒的熱鬨完全不同,隻剩下了昏黃的路燈,鐘晴的夜視力不太好,晚上全憑大燈開回果園,這會兒看了半天,才找到車坐上去。
她不敢開的太快,到了果園就已經十一點鐘了,大佬和美美甚至在門口等她等的睡了一覺,鐘晴連忙給喂了點吃的,自己也鑽進了被窩。
這一夜下來都在做夢,夢裡麵沒有什麼具體的畫麵,有時候是母親的聲音,有時候是父親的聲音,早上睜開眼睛之前,鐘晴還聽到了昨天晚上陽光海岸那海浪的聲音,竟然有種莫名的安定。
從樓上下來她就直奔父母的牌位前,因為鐘江海不在,她也沒有急著吃早飯,而是給父母上了香,說了說最近的情況。
果園能夠有這樣的發展,其實鐘晴自己也沒有料到,還記得當初覺得把果樹養活都是一個難題的她,竟然現在也有了一個屬於果園的果飲點,馬上還要迎來一個工廠,隻是想想,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柔聲在牌位前麵一句一句的說著,就算得不到回應也不覺得寂寞,說完之後,香爐裡麵的香也快燃到了底,她走到父母的臥室,把臥室的窗戶打開,熟悉的泥土味從外麵飄進來,鐘晴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正享受著清晨的美好……
“汪!”
“汪汪汪!”
她順著窗口低頭一看,兩隻狗子吐著舌頭看著它,一副你為什麼還不下來喂我的表情……
正往樓下走著,電話就響了,鐘晴一看,是鐘江海打過來的,她趕忙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