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晴自然是不能做一個聽話的大侄女,主要的問題是,隻要摘下來,他絕對能夠看到脖子上麵青青紫紫的印子,就算是單獨想起來,都讓鐘晴覺得不好意思,更何況是要給家裡的長輩看到呢?
那鐘晴以後還做人不做人了?
兩人根據這個話題沒有說多長時間,主要是因為這三天也發生了不少事情。
果園裡麵最少有四樣水果都開始開花了,尤其是芒果,鐘江海恨不得一瞬間就能把這幾天的事情全部都告訴鐘晴,所以他也沒有在鐘晴的圍巾上麵過多的逗留,直接和鐘晴說起來果園裡麵的事情。
四月份的花期本來就是多的,尤其是棚種的作物,在這個時候開花都是正常的,棚種的作物和其他的作物是完全不同的,棚種的作物都是隨時都有可能開花的,也隨時都有可能結果,這都是正常的情況,所以最後鐘父才會專門的開采大棚,主要原因也有這一點。
鐘江海說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但是鐘晴實在是困的要命,最後也沒有聽進去幾句,就直接上樓睡下了。
倒是到了晚上的時候,發生了一件薑野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錢錢根本沒有準備就這件事情說什麼,或者說她回家也不過就是沒事兒人一樣,她參加了一個薑野組織的聚會。
回去錢父問起來的時候,錢錢特彆淡定的說:“薑野求婚了,找大家幫忙。”
錢父和錢母兩個人愣在那裡,感覺自己女兒是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簡直就是被薑野欺負了啊,正準備生氣,就聽見錢錢又說:“求婚挺感人的,他們挺般配的。”
錢父沒有發出去的火氣就哽在了喉口,他問錢錢說:“你就一點兒不生氣?”
“生什麼氣?兩個人感情挺好的。”錢錢坐在沙發上麵,啃著一個蘋果說。
錢父看了一眼錢母,錢母也看了一眼錢父,最後兩個人默契的決定不說話。
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除了錢錢走路稍微有些不太自然之外,倒是並沒有什麼彆的奇怪的地方,所以錢父那是一點兒都沒有懷疑的,最後錢母還特意去問了錢錢,錢錢表示自己對薑野那是一點感情都沒有的,不過都是父母猜想出來的,這才讓錢母鬆了一口氣。
對他們來說,女兒根本一點問題都沒有,外麵那些浪蕩公子也是配不上錢錢的,就算沒有一個薑野也無所謂,招贅也是可以的。
所以隻要她自己不難受,父母是不會去過多問的。
可是金陽不是一個正常人,他回家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家裡人坦白,他昨天做了什麼豬狗不如的事情。
他一個不小心染指了錢家的千金,而且還是對方的第一次,他表示不知道怎麼辦,也不知道怎麼和家裡人交代,現在等於是把對方給得罪下來了。
金太太嚇的要命,第二天就帶著禮物和金陽上門謝罪了。
錢錢從二樓走下來,看到就是金太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和母親說話,說自己的兒子不爭氣,說他絕對會負責的,讓錢錢放心,怎麼怎麼的,說了一大堆。
她站在二樓,把這些話聽了個全程,最後特彆的淡定的走下來,站在金太太的麵前說:“我不需要他負責,你們走吧。”
錢母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金太太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眼淚唰唰唰的往下掉,她控製不住了,剛才演的實在是太賣力了,一時半會收不住。
金陽則是嚇了一跳,完全沒有想到,錢錢最後會說這樣的話來。
什麼叫不需要?
走?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不需要他負責?
“這……”錢母想要解圍,但是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本身就是你情我願,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不需要負責,我們也不需要有什麼來往。”說完這句話,錢錢瀟灑的一轉身,直接上樓了。
不出三天,整個圈子都知道浪蕩公子金陽被錢家的千金拒絕了。
而且是特彆狠心的拒絕了,對方說了,不需要金陽負責,也不需要有什麼來往!
那可是金陽啊!
婦女之友的金陽啊!
還沒有一個女人成功的從他手裡溜走,然後就出現了錢錢。
這事兒沒幾天就成圈子裡麵笑料,就連薑野都有所耳聞。
怎麼說呢,金陽簡直就是碰上了人生中的克星,從來沒有被任何人拒絕過的金陽,在這樣一個日子裡麵,被一個最不可能拒絕他的人拒絕了。
這是一件多麼……
好笑的事情。
薑野正在和鐘晴發短信,電話就進來了,他一看來電顯示是金陽,本身有些煩,但是想到這些天金陽貢獻的笑料,薑野還是特彆有良心的接了他的電話。
“薑野……”金陽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頹廢,薑野就知道他肯定又要有事,剛想掛掉電話,那邊聲音又起來了。
“薑野,你說那個錢錢是不是有病啊!”這一次的聲音比剛才大了一些,也比剛才還要來的憤怒一些。
薑野沒有掛斷,他雖然不是一個八卦的人,但是看見禁言過這個樣子,薑野還是打從心眼裡覺得開心的。
“她居然當著我媽的麵說以後不要來往?”
“她有沒有搞錯啊?”
“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是我好歹應該負責對不對?”
“薑野你說對不對,那是人家女孩子的第一次啊!”
“我就算再不是人,也不應該這樣對她啊!”
“但是她呢?她怎麼對我的?”
金陽的話一句一句的,說個不停,那語氣裡麵的憤恨讓人聽了個明明白白。
“薑野,你說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
“就算她不需要我負責,但是好歹也要對我負責啊?”
“我金陽是想睡就睡的?”
“我金陽是你說睡晚拍拍屁股想走就走的?”
薑野猶豫了一下,還是很快的回答了他。
“是。”
確實是。
金陽被多少人睡過啊?
那是數不清的啊。
金陽閉嘴了,他覺得要被薑野氣死才能罷休。
“那你現在想要怎樣?”薑野靠在後麵的靠背上麵,語氣有些不耐煩,他還等著給鐘晴回短信呢。
“我也不知道,薑野,你出來陪我喝酒吧,你說那個錢錢怎麼能這個樣子啊,我好生氣啊,薑野。”金陽看樣子好像自己已經先喝過一輪了,說話的時候都有些大舌頭,但是可能是因為氣的要命,理智還是存在的。
“我不去,我還有事,你可以給錢錢打個電話。”薑野直接拒絕。
“我沒有她的電話號碼。”
“要我發你?”
“要。”
薑野啪嘰掛斷電話,他想也知道金陽的這個電話是為什麼打過來了,原來是打著這樣的主意。
不過他這個人一向不喜歡插手彆人的事情,總歸覺得多多少少有些不合適,最後還是給錢錢發了一條短信,把這事兒用一句話概括了。
大概就是問她可不可以給金陽她的電話號碼。
錢錢回複的速度並不算慢,隻說了兩個字,可以。
發過去之後,薑野就再也沒有管這件事情了,直接就投入到了和鐘晴的聊天之中。
果園這段時間算是徹底要進入采摘季了,鐘晴也算是抽不出太多的時間,答應了薑野的求婚之後,在薑野的硬性要求下,鐘晴沒有急急忙忙的摘掉手上的戒指,薑野說了,要一直帶著才可以。
這麼大一個戒指,乾活的時候實在是太不方便了,鐘晴打開收拾盒子,看到裡麵躺著的那條白金的項鏈。
鐘母是鄉下人,她長得是很美,但是沒有讀過多少書,在鄉下本身女孩子也不會給讀書,家裡又不是很富裕,鐘母八歲的時候就開始下地乾活,十歲的時候就沒有繼續念書了。
鐘父當初下鄉的時候,一眼就對鐘母一見鐘情,作為一個當初的知識分子,鐘父一點兒都不嫌棄鐘母不認字,反而還很有耐心的教他,最後鐘父實際上是有機會回到城裡的,但是他沒有那麼選擇,他就享受那種廝守的感覺。
要說父母的感情,鐘晴心裡麵那是比誰都清楚的,她知道父母的感情有多好,對於鐘晴來說,父母就是她感情的榜樣,楷模。
這條項鏈是果園第一個月收獲的時候鐘父去城裡給買的。
當時他們果園還沒有車,鐘父找彆人借了一輛特彆爛的手扶拖拉機,還花了十塊錢,用不到二十邁的速度,開了一個小時才到城裡。
當初他什麼都沒有,隻有一顆心。
揣著果園賺到的第一筆錢,買了當時最貴的一條鏈子。
回來的時候連身上的毛毛錢都剩不下了。
鐘母在家裡麵擔心了一天沒有找到鐘父,帶著還小的鐘晴滿園子的喊著鐘父的名字。
天黑了他才回來。
鐘晴還記得父親笑著拿出來鏈子遞給母親的時候,母親臉上的表情她終身難忘。
說是感動,還有生氣。
氣他為什麼要亂花錢,不值當。
鐘父卻覺得母親的笑容比什麼都重要。
後來生活條件好起來了,鐘母收到的禮物越來越多,但是這條鏈子她始終舍不得戴起來,隻有偶爾回娘家的時候,才會拿出來帶一次,之後都保存的好好地。
在鐘晴上大學的時候,鐘母把這個盒子交給了鐘晴,並且拉著她的手說了不少話,這個就是鐘母留給鐘晴的東西,也算是永遠留給鐘晴的,她說這是父親送給她的愛,她把這份愛給鐘晴,希望在鐘晴出嫁的時候,還能記得,以後不要和她一樣舍不得,要把愛戴在身上。
她從來不覺得母親什麼都不懂,反而覺得母親對這些事情很懂。
什麼情啊愛的,有時候他們兩個人不好意思說,但是心裡卻從來是一點兒都不缺少的。
把戒指穿進去,剛好當做一個墜子,鐘晴帶在脖子上麵。
覺得很幸福。
就好像是果園的名字一樣。
當初父親會起這個名字,也不過是因為有了鐘母和鐘晴,他覺得很幸福罷了。
第二天鐘江海才注意到鐘晴脖子上麵的墜子,他仔細湊近的看了看說:“晴丫頭,你要結婚了。”
他這句話用的根本就是肯定句,完全沒有一點兒的猶豫,就是覺得她明天大概就要打包嫁人了。
“沒有那麼快,叔叔。”鐘晴把鏈子放在了脖子裡麵,然後說道。
“還沒有那麼快?你這是什麼情況?”他問鐘晴。
“叔叔,過幾天你就知道了。”鐘晴沒有說話,然後去園子裡麵開始采摘。
五月底的時候,薑野的父母提出來要和鐘晴的家裡人一塊兒吃頓飯,他們也知道鐘晴父母雙亡的事情,本身是比較介意的,畢竟沒有父母,在他們這裡還是一件值得考慮的事情,不過在知道鐘晴是在大學畢業之後父母才走的,並且她的成長一直很順利的情況下,薑父薑母也就沒有根據這件事情說什麼,最後還是決定約著鐘晴的奶奶還有叔叔一起吃頓飯。
其實說是吃飯,就是提親。
薑野家講究的還是比較多的,當天吳英霞和鐘江海兩個人還特意收拾打扮了一番,吳英霞這人本身就是地主家庭出生,當初不過是因為一些原因,才下放到了南城來。
就連鐘晴的爺爺,都是當初文工團的出名人物。
彆看她八十歲了,但是氣勢還在,那是一點兒都不虛的。
至於鐘江海,吳英霞給他的任務就是不要開口說話,鐘晴現在跟他生活在一起,那要是一個不小心說出來什麼不好的話,給人家留個壞印象就糟糕了。
他們對薑野都是絕對滿意的,所以這樁婚事,他們也沒有特意的考察,吳英霞看人準得很,這個人好還是不好,隻需要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自然對薑野是完全放心的。
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就同意下來。
有了家裡人的同意,其實談起來就比較順利了,基本上席間都是薑母和吳英霞在說話,兩個人有來有往,吳英霞一點兒都不輸,和薑母說起話來侃侃而談,倒是讓薑父和薑母對鐘晴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雖然父母不在,但是有一個如此的奶奶,想必鐘晴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於是兩個人乾脆就直接在桌子上把親事給訂了下來,當然不是說訂婚的事情,大概就是兩個孩子的事情,就這麼說定了。
最後意思大概是還是想等到零六年的時候,挑選一個好日子,今年年底先定下來。
席間大人們說話一直都是其樂融融的。
等到快散夥的時候,鐘晴的手機響起來,她低下頭去看了一眼,是薑野發來的短信。
抬頭就看到薑野笑意盈盈的眼睛。
鐘晴點開。
薑野:【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