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夏泠問道。
她瞧著遠處那漆黑的空洞, 心下微驚。
自進入虛無之間後,夏泠一心都撲在擂賽上,基本沒關注過墮月境,但也知道, 這虛無之間, 隻是依附墮月境做出來的一個人造空間,還不怎麼完整。
而此刻,墮月境與虛無之間的禁製碎了, 造成兩個空間相撞、重疊,人造小秘境怎麼可能抵得住墮月境, 於是現在,整個空間都搖搖欲墜。
“峰主。”
此時符道生身邊那名修士, 突然開口道:“墮月境入口, 似乎裂開了。”
夏泠過了一會,才察覺對方是在跟她說話, 那聲‘峰主’, 也是叫的她。主要是男修的聲音實在有些耳熟,她訝然道:“……項真君?”
項刺微頷首,即便是這般危機時刻, 也十分沉穩:“拜見峰主。”
“神女。”
此時宴行也忙忙趕來, 他身後帶了不少極樂宗弟子,修為有高有低, 雖然個個神情緊繃, 但因為本宗化神道君在, 倒不是很慌張,宴行替他們布下個陣法,便在夏泠幾人身邊布下隱匿的禁製,待周圍一靜,宴回眉頭緊皺:“此事不同尋常。”
夏泠正要開口,耳中忽聽符道生插了句話。
“神女,”符道生問,“與您對陣那無極宗真傳呢?”
夏泠哪裡還管得著他啊,聽符道生居然在這關頭問起,心下有些詫異,隻是搖搖頭,隨便說了句:“他不敵我。”
便繼續追問宴行:“墮月境怎麼了。”
她十分關切這秘境劇變,然而夏泠說完,便發現麵前幾人都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首先是符道生:“小界的禁製塌了。”
小界指虛無之間。
接著是宴行:“不知是誰施的手段,竟挑了神女擂賽的時機,恐是故意的。”
夏泠:“……”
她愣了一會,才突然領悟過來。
夏泠不由自主的將視線投向隱匿陣外。
她與無極宗那陣己對擂,來圍觀著不知凡幾,其中又以低階修士人數最多,而現在,僥幸在禁製崩塌時,沒有被卷走的修士,大多已聚集在這火融界內。絕大多數人神色驚慌,各自拿出自己所擁有的、保命的底牌,全神戒備著。
對這些底層的修士而言,他們中許多人,或許一輩子也摸不到金丹,更不用說元嬰,他們忙忙碌碌,擠來這墮月境盟會,等著博個名額,進入秘境裡,使儘手段心計,搶奪一份“機緣”。
而這個“機緣”,於他們是頭等大事,對於符道生等人來說,大概就是草籽。
如今秘境有變,他們不知發生了什麼,惶然無措,也沒有抵禦災難的手段,雖然人人都鉚足了勁,但夏泠敢肯定,要是沒五宗那幾個化神道君穩住這火融界,這界內絕大部分修士,隻會被空間擠壓成肉糜。
螻蟻草芥。
但同樣的境況,對於五宗這些化神道君而言,意義就完全不同了,說到底,墮月境隻是個最高能容納元嬰期的中型秘境,五宗看重它,隻是因為,它是麵向全魔道宗門的平台,就算出了什麼變故,這墮月境真的毀了……
也就毀了唄。
因此,符道生最先問起的,是與她對擂的陣己;宴行關注的是,是否有人借她做惡,畢竟她身份貴重,如今她的擂賽被攪,顯然是種冒犯。
“如今的局麵。”
夏泠收束心神,問道:“幾位道君可有見解?”
便見宴行略有躊躇之色,而符道生則皺眉道:“神女有所不知,墮月境與小界間的禁製,乃五宗所製,如今禁製崩塌,空間相撞,強令墮月境打開缺口,能做到這般,修為必然極高。”
“況且,天下修士無人不知,墮月盟會為我道盛事,五宗看重,此人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實在狂妄。”
“由此可見,”符道生言,“對方所圖甚大。”
“隻是,”他略帶疑問,“墮月境不過一元嬰期封頂的秘境,裡麵的東西,也早就篩查過,若是對方想要入秘境……”
那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
一個墮月境而已,想進去還不簡單。
“道君。”
一直安靜旁聽的項刺忽然道:“數千年前,墮月秘境現世之時,曾引得我道玄門與道門大打出手,最後集玄門之力,才將界門搶來。”
“此事天下皆知。”
符道生言:“但時日長久,相關記載都語焉不詳。”
“……”
夏泠聽著他們的交談,感知卻外放,探出了隱匿陣外。
這短短的時間裡,火融界已經擠滿修士,有宗門長輩護持的,例如五宗弟子,倒是還好,被化神道君庇護於威壓之下。小宗門或散修就慘了,不僅要忍受火融界的高溫,如今虛無界碎,維持人生存所需的一切自然不複存在,空氣、溫度、靈力……統統都在失衡。
他們隻是低階修士,哪能抵禦,不少人挨著,輪流製造陣法,一旦那薄薄的罩子碎了,裡頭的人就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去。
“難道墮月境中,藏有秘寶?”
此時符道生正與宴行討論起幕後之人的目的:“若是如此,當得一爭……”
“道君。”
夏泠打斷了他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