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夜千辰頗有種大仇得報的感覺,就連一直看不進去的奏折上的字都順眼了許多。
這一晚,知曉紀若晴的反應後,他一口氣批閱了兩個時辰的奏折,反覺神清氣爽。
......
翌日傍晚。
夜千辰處理完朝中政務後,照慣例聽蘇全彙報纖雲殿的動向。
人精似的蘇全著重彙報了紀若晴的境況。
“紀美人愁容不展,又要了半壇桃花酒,正飲著呢!”
夜千辰突然從龍椅上站起來,大步朝外,月白緙絲雲龍紋的袍子一角在空中劃開凜冽的寒意。
“......”蘇全反應過來,立馬拂塵一打,尖細的嗓音喊道,“來人!擺駕纖雲殿!”
前頭的夜千辰驀然步子一頓,嚇得蘇全以為自個兒擅做了主張,卻聽得夜千辰沉著嗓子說道:“蘇全,你遣人去寶庫,將孤的母後那支紫翠玉的簪子取來。”
既她那麼想要,他便讓她瞧一瞧。
隻不過......頂多給她瞧幾眼,他就將簪子收回去,就當逗小貓小狗玩玩罷了。
......
於是,便有了現在紀若晴舉著簪子左瞧右瞧,愛不釋手的光景。
簪子上那紫翠玉雕成的芙蓉花,奪目耀眼,映著燭火愈發紅得滴血似的,精美絕倫,映在紀若晴水盈盈般的眸子裡,像一簇燃得正旺的小火苗,亮晶晶又紅燦燦。
夜千辰大手一揮,打算拿走她手裡的簪子。
說了如她所願,所以剛剛便給了她這簪子。
但是君王的恩寵向來是想收便收的,所以他現在要收回來了。
隻不過......紀若晴竟然手一閃,躲過了夜千辰的手。
她嫩蔥似的指尖緊緊攥著那支簪子,眸子亮晶晶的仿佛得到了稀世珍寶似的,嘴忍不住咧著笑,一瞧便是喝得過分的醉了。
“......”夜千辰沒轍,隻好抬手頂住她光潔白皙的額間,另一隻手去奪她手裡的簪子,“把簪子還給孤。”
“不還不還就不還~”紀若晴哼哼唧唧地將簪子反手藏到了身後,但整個身子卻軟綿綿地往夜千辰懷裡栽去。
恰好夜千辰的手頂著她的額頭,所以她栽不下去,但全身的重量都壓到了夜千辰的手上。
夜千辰的臉色難看得快要滴出水來,咬牙切齒地說道:“紀!若!晴!你好生站著!快將簪子還給孤!”
紀若晴傻兮兮地笑著,衝夜千辰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又將簪子塞到了懷裡,醉眼如絲地說道:“不要嘛~我......我沒有力氣嘛......”
說完,夜千辰隻感覺她的身子更軟了。
如果不是他被迫伸手摟住了她的腰的話,這個蠢女人絕對會一屁股摔到地上去,順便摔碎了那寶貝簪子。
“......紀若晴!你快將簪子還給孤!若再不還,休怪孤不客氣了。”夜千辰忽略掉手下溫軟的觸覺,還有那軟綿綿又不盈一握的細腰,還有那撲鼻沁人的她身上的桃花香。
他現在隻關心那簪子的安危。
若弄壞了,他絕對要紀若晴全家陪葬!
紀若晴懵懵懂懂地抬起眸子,大而亮的杏眸裡突然變得濕漉漉的,蓄滿了淚水。
她捧著那簪子,白嫩嫩的俏臉貼著那朵芙蓉花,聲淚俱下地說著話:“我......我就是喜歡它嘛!你......你就不能把它送給我嘛......它怎麼這麼好看啊嗚嗚嗚......”
好看歸好看,哭是怎麼一回事兒?
夜千辰的臉已經黑得不像話,渾身縈繞著凜冽的寒氣,眸色更如萬年冰川,冷得能將人凍結。
可偏偏醉酒的紀若晴根本察覺不到,仍舊一臉酡紅醉眼如絲地捧著簪子,寶貝似的傻笑著,渾身熾熱,仿佛能融化一切的冰川寒流。
“好,孤暫且送你。但你若是敢損壞了一絲一毫,孤要你死無葬身之地!”夜千辰劍眉皺得死緊,冷厲殘酷的警告道。
“嚶嚶嚶你好凶。”紀若晴突然腦袋一偏,直接埋進夜千辰的懷裡,用小拳拳錘著他的胸口。
夜千辰:......
其實他還可以再凶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