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本人自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這讓他更加憤怒和無奈,如今支持他的人雖多,但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各個都有著自己的算盤,真心實意的將自己的身家性命與他這個太子綁在一起的,也就魏衍那幾個人了。
他本以為這件事應當又是他那位三弟的謀劃,但怎麼想也不像,反倒好似真的是監察司那邊查出來的一樣。
“太子哥哥何必惱怒,戶部本就是太子哥哥的,去了個魏衍,還有其他人繼續為哥哥效力,況且這魏衍品行不端,留久了本就是個禍害,如今有人幫哥哥扳倒了他,哥哥應該鬆口氣才是。
我查過新的戶部尚書沈雲誌,是個有幾分能力又潔身自好的人,關鍵是品性好,對太子哥哥你也有幾分好感,想來將他拉入太子哥哥你的門下,也不是件難事兒。”
封音儀對著太子開開心心的說道。
自己的謀劃一朝成功,雖然心中也有隱瞞之意,但喜悅的心情卻是怎麼也掩不住的,難免露出了幾分,這讓本就煩悶的太子越發不得勁。
“音儀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魏衍與孤相識多年,哪裡是旁人能夠隨意取代的,你說的那個沈雲誌,更是不知究竟是誰的人,如何能夠輕信?”
封音儀當然知道沈雲誌能夠相信啦,但是她總不能直接跟太子說自己對沈雲誌有恩吧,那會讓自己哥哥懷疑的。
“天下終有一日是太子哥哥天下,這朝中大臣也都是哥哥的臣子,哪有什麼誰是誰的人的說法?太子哥哥不試試怎麼知道?”
封音儀自然也是打聽到今日太子在大殿上的言論的,說真的,封音儀覺得她哥哥是真的不該那般說話,為了維護一個魏衍,將百官視為自己的敵對,哪有這般的道理,魏衍是太子的臣子,百官也是太子的臣子啊。
“音儀,你似乎一直就看不慣魏衍?”
封音儀心裡一咯噔,但並沒有變現出來,隻是裝作一副委屈的樣子,“那也是因為音儀擔心哥哥嘛,哥哥心中其實也知那魏衍行為不正不是麼,隻是礙於魏衍用處很大,又舍不得這人,音儀也是擔心哥哥名聲被連累。”
太子皺了皺眉頭,“好了!這些本就不是你該管的事,往常孤看你還小,隻是縱著你,現在你也知事了,該知道什麼是你該做的和不該做的,宣傳司我交給你,給你打發時間還不夠嗎?又把手伸到孤的事上來?”
音儀頓時被太子的一番話給噎住了,一時間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隻覺得自己滿腹的委屈無處訴說。
她一心一意的為太子哥哥打算,不希望有人連累哥哥的名聲,不希望哥哥手下竟是些貪婪無度的廢物,魏衍的倒台確實是她一手策劃的,可是明明是出於好心,又怕太子多慮,還要想方設法的將自己撇清乾係。
如今她不過是多說了兩句話,竟又被太子哥哥說是手伸的太長了!
太子以為都是為了誰!?還不是她希望自家哥哥才是最終坐上那把椅子的人!
見封音儀雙眼似泣非泣,委委屈屈的模樣,太子也覺得自己方才的話似乎太重,又放不下麵子去道歉,隻低下聲說到,“你也不小了,母後前些日子已經在給你挑夫婿了,還是趁早開始準備嫁人吧,彆總是擔心我的事,還有……”
太子又一次皺著眉頭,猶豫片刻,“還有你養在宮外的那些男子,彆以為我們都不知道,既然要準備嫁人,就記得處理了。”
封音儀隻含糊著應了兩聲,滿腦子都是模模糊糊的。
若是被旁人如何輕賤,封音儀都是不在意的,可是往往你愛的人傷你最深,太子不過是幾句尋常的話,就讓封音儀難過極了。
來自至親之人的否定,這比其他都還讓封音儀難受。
封音儀曾經也想過,她會成為太子哥哥的助手,她會幫太子哥哥拿到他想要的一切,她會成為大殷權勢最高的女子,可是……太子似乎並不這麼想。
太子無疑也是寵封音儀的,可是這種寵愛,是希望她安安靜靜的、乖乖巧巧的,不要參與朝廷、不要參與權勢,做一個美麗端莊的公主殿下。
這與封音儀的欲.望向左。
她突然又一次的想起那日那位少年的話。
‘每個女性都有爭取權利的自由。’
權利……權利……
原來我一直想要的,就是權利嗎?
封音儀看向自己那雙纖細柔膩的手,抬起手來遮住頭頂的陽光,又漸漸的握緊。
在封音儀看來,就好像自己用手握住了太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