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郡王哼了一聲,口氣頗有些不屑,“就是有這些自以為是的名門大派,才攪得世道不太平,他們隻管自己的勢力不斷膨脹,不關心世道艱難,給青雲派一個東盟主當當也就夠了,眼下我們不需要與其結交。我特意派人叫你來行宮,就是怕被青雲派的人知道,壞了朝廷的大事。”
中山王說著長歎一氣道:“聖上的身子日漸不好,一定會在宗室裡擇立一人為皇太弟,你此番代表朝廷完成這件大事,必能贏得聖心和大臣們的支持,需知青雲派乃聖上的第一心腹大患,與淩劭交好對你的儲君之位沒有半分好處,日後,他便是你的頭號敵人。”
見自己的愛子麵有異色,想到薑平說的話,薑琨不由皺眉:“聽說你身邊有一個青雲派的婢女,十分貌美,是淩劭送給你的?”
薑彧並未承認,而是道:“父王,孩兒有識人之明,她叫許靈溪,是個再好不過的女孩兒,我準備帶她一起回京,您和母妃到時見了都會喜歡她的。”
中山王擺了擺手,麵色有些不耐,“不過一個婢子,誰知她是不是青雲派的奸細,我已經傳喚過飛刀門的上官,也和他定下了章程,隻要他提前聯合各派在大會上推動四位盟主的誕生,我會奏明陛下,賜他鎮西大將軍的名位,並永賜一等公。”
聽聞自己父親居然和上官那窮凶極惡之人有來往,薑彧肅了神色,言辭懇切地勸阻,
“父王,孩兒當初特意結交淩劭,是因為他比之其父淩璞甚為不同,是個光明磊落一心除惡之人,隻要使個計謀令青雲派掌門人易主為他,武林的風氣定能為之一正。若是您啟用上官飛刀這等暴戾恣睢的惡人,一定會後患無窮。”
中山王搖了搖頭,神情凝重,“彧兒,上官飛刀隻是咱們手裡一把刀,用他隻是不能再讓青雲派一家獨大下去了,他們的體係日益龐大,會真正動搖我們薑家統治的根基啊。誰知淩劭日後會不會變成淩璞那種人,屆時青雲派將永遠都不能為朝廷所掌控。”
“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明白?”
薑彧沉默半晌,終於開口,“孩兒明白,謹遵父王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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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彧那一去,果然就沒有再回來。
連小話癆如意也走了,靈溪頓覺有些無聊。
晚間沐浴後她將一頭秀發用巾帕仔仔細細地擦了個半乾,然後坐在外麵的院子裡,悠哉悠哉,任由自然風吹乾頭發。
仲春之際,這晚間春風也甚是溫柔。
靈溪拿著薑彧送她的一個精致小禮物,隨手賞玩。
薑彧出身王族,送出的東西即便是小禮物也不同凡響。
此刻,靈溪如緞子般華美的烏發披在身後,正拿著一個手指大小的玉雕葫蘆,對著月色,饒有興致地看。
突然她聞到了一陣淡淡的酒氣。
蛾眉輕蹙的她才抬起頭,便看到了眼前黑衣肅烈、星眸如劍的淩劭。
他眼眶薄紅,明顯是有些醉意,連一向穩健的氣息都紊亂了。
靈溪盈盈地站起了身,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她力作鎮靜,冷冷道:“少主,半夜三更,有何貴乾?您彆忘了,我現在是您送給薑公子的婢女。”
淩劭一步一步地走近她,薄唇微扯,好似在嘲諷,“是嗎?那他怎麼不帶你一起走,又或者……”
他輕笑,“是你自己不舍得走。”
男子強硬地抬起她精巧的下顎,音線低沉,猶如蠱惑一般。
“我說得對麼?”
靈溪當然不會承認。
她咬著唇,眼裡閃爍著盈盈的水光,就那樣地直直盯著他,像要看到他心裡去。
“我沒有不舍得誰。”
“我留在這裡,是要等薑公子來娶——”
話音未落,她的櫻唇已落入他的口中,他牢牢握住她纖細的腰肢,狹長微紅的眸子緊緊盯著她,開始用儘全力地吻她。
他咬著她的唇瓣,幾乎發狠地說,“你在騙我,小溪,你根本就是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