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美豔無腦的平民太後(完)(2 / 2)

幾乎是在一瞬間發生的,她們拿下羽毛扇,手指輕輕撥弄了一下,隻聽扇裡發出“鏗鏘”的刀鳴聲,電光火石間,那幾個舞姬身形如風,徑直朝蕭溶縱去,蕭溶急忙向後閃躲,可是那幾道刀光通通撲向他,他完全無法閃躲,利刃從他的腰腹和胸膛深深刺入,血濺了一地。

崔衍和幾位大內高手迅速反應了過來,截斷了這幾人撲向傅君珮的殺意,立刻迎敵而上與她們拚殺在一處。

這時殿裡的諸位王公大臣才反應過來,發出尖銳刺耳的呼喊聲,聲嘶力竭地往門口飛奔,眾人四處亂竄,而靈溪身旁的蕭沅熙眼見自己父王被刺客當場殺死,嚇得一個哭叫後,暈了過去。

靈溪在舞姬窮圖匕現的那一刻,就被席雲囚到了懷裡,一個尖銳的冰冷物件抵在她的後頸處,他在用匕首挾持著她往外走。

“你要帶我去哪裡。”靈溪淡淡地問。

“姐姐,你說我能帶你去哪,隻有帶你去死。”席雲的聲音冷漠而輕蔑,可他挾持著她的手在不時痙攣一樣地發顫。

靈溪笑了,“你不會是,阿雲,你不會真的愛上我了吧,得不到就毀了?”

“既然姐姐不肯為我而活,就因我而死吧,我們到地底下做一對夫妻。”席雲輕飄飄地回複。

他用另一隻手緩緩撫摸著她的側臉,帶著一種深深的沉迷和眷戀,“有時候我真的很討厭你這張臉,這樣的虛偽,又是這樣的美。”

看著來人逼上前來,席雲低沉地在靈溪耳畔譏笑道:“從前姐姐救了我一次,為了報答你,現在我還你一次,就看傅大人舍不舍得用他的命來救你。”

傅君珮有條不紊地走到他們身旁站定,冷銳深秀的眼睛逼視著席雲,“你真的愛陛下,就讓她活著,讓她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席雲冷嗤,“如果姐姐不能屬於我,我隻會讓她去死。”

他冷冷看向傅君珮,秀美非凡的臉上布滿了陰霾,譏誚地問道:“但我要讓姐姐死之前看清你的真麵目。傅大人貴為內閣首輔,大權在握,不知道願不願意為了救這個和你雲雨了不知幾度的女人,犧牲一下你自己呢?”

傅君珮用堅定的目光無聲寬慰著靈溪,回答地斬釘截鐵,“好,你放了陛下,用我的命來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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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節的太極殿沾染的是一片腥風血雨,在大殿上死了一個蕭溶、一個大內高手。

等崔衍帶領禦林軍清洗了所有的刺客,包括幕後的主使席雲和蕭清翊的殘黨後。

靈溪終於有時間走進了紫宸閣的內室。

這裡她曾經來過幾次,而且和這的主人在此不止一次地親密過。

這個雪洞一樣的內室,除了床鋪桌椅,依舊隻有紙筆書硯,淡淡的墨香和如今濃鬱的血腥氣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詭異的氣味。

傅君珮的床邊,焦急的太醫們在交頭接耳地商議,還有幾個內閣的朝臣緊蹙眉頭,一臉如臨大敵的憂惶。

被靈溪新提上來的內閣次輔薛禮正是傅君珮的門生,在厲聲詢問太醫們為何不趕緊治療,可憐這群胡。

斑白的太醫們絞儘腦汁也根本拿不出能有效救治的方案。席雲在匕首上抹的是劇毒無比的鶴頂紅,匕首塗滿毒液的尖端刺進了傅君珮的胸膛足有一寸之深,那毒素瞬間就進入了他的全身經脈,縱使華佗在世也無力回天了。

靈溪站在內室的門口,靜靜地凝望著不遠處躺在床上的人。他慘白卻依舊絕美的臉上毫無血色,曾經執掌朝政、批閱過無數本奏折的那隻手,無力地垂著。

靈溪蓮步輕移,眾人見她過來,紛紛往後退避,領頭的太醫擦著頭上如注流下的冷汗,顫聲道:“陛下,臣等......臣等醫術有限,罪該萬死,無法救治傅大人......”

她坐到他的床邊,冷聲道:“既然這般無能,你們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太醫們連忙跪下磕頭認罪,在薛禮的指揮下,全部都退出了寢殿,隻留下了他們兩個人獨處。

端華俊美、猶如神祇一樣的青年一直闔著雙目,沒有睜眼的跡象,靈溪感覺到他的生命在一點點地流逝。

她隻有繼續安靜地等待,等他下一秒醒來。又或許他永遠都不會醒來了,那她在這個任務世界就宣告了完全的失敗。

打臉值還有10%沒有完成。

這是靈溪第一次覺得,自己在跟死神爭奪男主。

她就這麼看著他昏迷中的臉,餘光不經意一瞥,卻看見了他枕下的一抹熟悉的淡紫。

靈溪知道,那是她曾經遺失的那張手絹。

她輕輕地抽了出來,曾經屬於她自己的手絹已經完全沾染了傅君珮的氣味,那股淡淡的清冽的冷梅香氣。

手絹的顏色因為被洗了多次而微微泛白,邊緣處已經有線頭破損,顯然是經常被它現有的主人摩挲導致的。

她的目光在這手絹上多停留了一會,沒有發現床上的那個人此時緩緩睜開了眼睛,正在看著她。

傅君珮的聲音格外輕和啞,帶著一股深深的疲憊,但他的語氣卻還是穩的,“你受傷了嗎?”

青年黑幽幽的目光如雪色一般冷,又如月色一般清。

在他依舊鋒銳的眸光裡,靈溪將手絹放回了原處,輕輕道,“我沒受傷。沒想到你還一直留著它。”

他“嗯”了一聲,垂下眼簾。

過了會,傅君珮扯動蒼白的唇角,輕輕笑道:“你終於來這裡了,隻是因為我要死了吧。”

“你用自己的命救了我,於情於理我也不能對你置之不理。”靈溪回答得很是平靜。

傅君珮清冷的眸光驟然像冷電一樣投向她。

她還是那樣的美,臉龐比牡丹更鮮豔奪目,肌膚比太液池的水更加澄清,可眼神則比冰雪還要清冷。

這樣的她,讓他舍不得移開目光。

傅君珮竭儘全力地盯著她,他知道自己看不了她多久了。

他短暫地從這種獨處裡得到了滿足,卻淡淡地問道:“是嗎,你對我有情麼?”

靈溪毫不避諱地回視著他,桃花眸裡帶著一絲冰冷的決然,“當然有,君臣之情。沒有你忠心的輔佐,也不會有今天的朕。”

“是啊,君臣之情,”他諷刺地笑了起來,好一會才止住了嘶啞的笑聲,詢問的語氣變得非常低弱,“但微臣現在隻想知道,陛下對我有過男女之情麼?”

靈溪定定地對上他那雙清冷幽深得像潭水一樣的眼睛,過了一會兒,她輕輕答道:“沒有,我從未愛過你。”

她清晰地感覺到他目光裡閃爍的那絲微弱光亮,隨著她的回答而徹底熄滅了,歸於無儘的死寂。

電光火石之際,靈溪覺得手腕突然一緊,她整個人被用力帶到了他的懷裡。

靈溪完全沒有想到傅君珮已經在生命垂危之際,竟然還有力氣。

她在他懷中抬起頭,想要說些什麼,卻被他低頭用力吻住了。

他狠狠地將她禁錮在懷裡,用儘全力地和她唇舌相纏,那種瘋狂和劇烈讓靈溪連呼吸都無比困難。

靈溪整個人都被他禁錮得身體僵硬酸麻,她能感覺到他在顫抖,他的皮膚冰涼,涼得徹骨,涼的讓人心寒。

也就是在這快要窒息的一秒裡,任務完成的提示音在她腦海裡響起。

靈溪在微微的失神後,考慮要不要立刻脫離這個世界時,便感受到了肩窩處落下了一滴又一滴的涼潤。

他終於鬆了手,放開了她。

他抬起頭時,靈溪看到他的眼睛悲涼濕潤,但同時,一個明快的笑容出現在他清玉一樣逸美的臉上。

傅君珮的目光變得柔軟而純澈,像一個稚嫩少年的眼神。

鮮紅的血跡從他蒼白的唇角不停流了出來。

他喘.息著,斷斷續續地說:“即便你是這樣決絕的女人......我也還是愛你....靈溪,我會帶著對你的愛死去......如果你對我有一絲憐憫,讓我和你日後埋在一處,死同穴——你答應麼?”

靈溪用那張紫色的舊手絹輕輕拭去他臉上的血跡。

等到那張清逸絕美的臉再次恢複了乾淨無垢後,她沉靜地回道:“傅君珮,我答應你。”

他露出淺淺一笑,漸漸閉上了那雙清冷美麗的眼睛。而那張紫色的手絹,被他牢牢攥在了手裡,至死都沒有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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