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014(1 / 2)

撲火 歲見 8961 字 9個月前

唐懿在二十五歲那年嫁給了江樵生,兩個人工作都很忙,婚禮全由兩家長輩操刀主持。

長輩喜好的風格多少有些隆重。

婚禮當天的流程繁瑣冗長,唐懿踩著不常穿的高跟鞋,在台上強裝鎮定走向江樵生的那幾步,她恍若看見過去的那個自己,一路跌跌撞撞,直至跌入江樵生這堵南牆之中。

司儀是江樵生的大學室友,號稱師從德雲社,把氛圍弄得很歡樂。

交換戒指的環節,江樵生大約也有些緊張,差點將戒指弄掉,司儀打趣道:“新郎彆緊張啊,這才哪到哪。”

周圍哄笑一片,唐懿隔著頭紗瞧見男人泛紅的耳朵,很小聲的提醒道:“戴右手無名指。”

鑲鑽的戒指在燈光下泛著耀眼的光,像這世間的愛情一樣,浮華又無用,隻可惜人人都見得浮華,卻從不想它的無用。

戴完戒指戒指,江樵生鬆了口氣,掀開唐懿的頭紗,俯身在她唇角落下一吻,用隻有彼此才能聽見的聲音感慨道:“剛剛真的好險。”

唐懿失笑:“辛苦了。”

江樵生直起身,握住她的手:“不辛苦。”

婚禮最重要的儀式結束,唐懿回樓上房間換敬酒服,伴娘陳嘉禾塞給她一個紅包:“李泊川讓我轉交的,他在我朋友圈看到了你的結婚照。”

唐懿微楞。

紅包的分量不輕,她向陳嘉禾問及李泊川的近況。閒聊間,江樵生敲門走了進來。

唐懿將紅包塞進隨身的小包裡,問:“怎麼了?”

“剛剛看你走路不對勁,腳是不是磨破了?”江樵生走到她跟前蹲下。

唐懿先前換衣服,腳上還穿著酒店的拖鞋,他很輕易的將她腳握起,後麵果然紅腫一片。

在一起這大半年,兩個人沒有多少很親密的時刻,唐懿臉有些紅:“我自己來就好了。”

江樵生抬頭看她:“從今天開始,我們就要一起生活了,你難道還要跟我這麼客氣嗎?”

唐懿不再多說。

他動作熟練地將創口貼貼在磨破的地方,站起身時將她裙擺捋好:“我先下去了,你多休息會,沒事的。”

“好。”

他朝陳嘉禾點了點頭,轉身出了房間。

陳嘉禾感慨:“你老公對你真好。”

唐懿笑笑沒說話。

江樵生確實對她挺好的。

戀愛的時候,唐懿工作比江樵生還沒定性,經常出差,上下班時間不固定,有時周末遇上突發情況還要回去加班。

相較之下,江樵生的時間就富餘很多,基本上每次約會都是他配合著唐懿的時間。

有時甚至約會地點就在唐懿單位的食堂,她陪江樵生吃完飯,在園區裡逛一個中午,就算結束了。

這樣的生活方式,一直持續到兩人婚後。

唐懿的工作步調沒那麼緊張,偶爾的周末,碰上兩個人都在家,江樵生會親自下廚。

他的廚藝很好。

唐懿以前聽江母提過,是在大學的時候學會的。

過去的事情,唐懿總是自欺欺人的不去問,更何況,已經是過去,她一直認為人生重要的是以後。

每回江樵生下廚,她都會主動包攬飯後的洗刷工作。

唐懿有胃病,江樵生煮過幾次藥膳,那味道實在難以下咽,她總是找借口不喝。

江樵生也不說什麼,但那天他不會再煮彆的東西,也不允許唐懿點外賣。

僵持之下,不會下廚的唐懿隻能妥協,皺著眉頭吃下那些稀奇古怪的藥膳:“江樵生,你比我媽媽還可怕。”

他也不辯解,等她吃完,遞來一盤切好的蘋果。

唐懿又覺得自己剛剛說得有些過分,重新找補回來:“哎,你比我媽媽對我還好。”

江樵生輕笑:“我記著了,下回跟媽媽說。”

唐懿:“……”

不知道是補得太好,還是補得不對,一五年年初的時候,唐懿犯了腸胃炎,在家裡養了幾天。

恰好那陣子江樵生不在平城,江母主動住過來照顧她。

婚後,唐懿和江樵生沒有和江母住在一起,平時接觸的少,名義上很親,但感情上並不是特彆親厚。

在江母住在家裡的那段時間,唐懿幾次和她的對話,都會被牽到孩子的話題上。

唐懿暫時沒有要孩子的計劃,她不知道江樵生有沒有,但起碼在這個時候,孩子並不在她的計劃裡。

她進單位的事情一直被人詬病,這兩年是她的上升期,唐懿不可能把這個時間用在這裡。

“媽,我近期工作很忙,孩子的事情我想再等等。”唐懿說:“而且我和江樵生都還年輕,也不急於這一時。”

江母笑:“我也是想著你們早點生個孩子,我還能給你們帶一帶。”

沒幾天,江樵生出差回來。

唐懿抽空和他提到孩子的事情。

他反應很快:“媽和你說這事了?”

“沒有,我就是問問你的想法。”

江樵生在床邊坐下,很認真的思考了會:“我覺得這是個順其自然的事情,但一切的前提,我都以你的意願為先,畢竟懷胎十月的是你,吃苦受苦的也都是你。”

從戀愛到結婚,江樵生都對唐懿很好,有時說是縱容也不為過。

人總說,婚姻不止滿天星光,還有一地雞毛。

江樵生對唐懿的好,讓她總是忽略了那些零碎的雞毛,隻看得見熠熠生輝的星光。

以至於後來離婚,唐懿思索了很久才找到答案。

大約是越喜歡的東西越碰不得,你不碰,它仍舊高高在上,永遠是你心裡最美好的模樣。

可你偏要沾染,隨著時間的推移、柴米油鹽的磨合,反而會侵蝕掉它原來的美好。

婚後的第二年秋天,江母舊病複發,出院後住到了江樵生這邊,唐懿和她的摩擦越來越多。

先是孩子,後是工作。

唐懿體恤她是病人又是長輩,不願多爭吵,江樵生不在家的時候,她大多都是住回娘家。

周日傍晚,唐懿忽然接到江樵生小姨的電話。

她和江母約好晚上來家裡吃飯,到了門口,敲門卻沒人應,打電話也沒人接,擔心出了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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