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樵生:【你飯吃多了撐到腦子了是嗎?】
秦川:【我開個玩笑,那嫂子知道你和文婧公司合作的事情嗎?我好跟他們交代一聲。】
江樵生:【不知道,你們也彆亂說。】
秦川:【得嘞。】
唐懿直接切回桌麵,抬頭看向窗外。
江樵生正在和停車場的老大爺聊天,身上的白襯衫是去年生日唐懿送他的禮物。
酒樓霓虹的燈光落在他肩上,襯得他身影愈發挺拔清越。
唐懿像是被那光刺痛了眼睛,倏地低下頭看向搭在腿上的西裝外套,眼淚跟著落了下來,滲進深色的外套裡。
她知道不能哭,起碼不能在這個時候哭出來。
唐懿快速抹了抹眼睛,推開車門走下去,江樵生扭頭看過來,又轉過去和大爺說了什麼,而後抬腳朝這裡走來。
唐懿站在原地。
北京春日的風像是還帶著冬日未散儘的冷意,吹得人心底直發冷。
江樵生走到她跟前:“接完了?”
“嗯。”
唐懿把手機還給他,江樵生觸碰到她冰涼的指尖,順勢握了一下:“怎麼這麼涼?”
他把車裡的外套拿出來披在她肩上:“北京是不是比平城冷很多?”
唐懿強忍住鼻酸,應聲:“是啊。”
北京太冷了。
比她想象中還要冷。
-
唐懿隻在北京待了兩天,不到她計劃裡的三分之一,臨走的那天,她去江樵生公司樓下陪他吃了午餐。
江樵生先吃完,坐在對麵看著她,突然道:“不然我還是先送你去機場吧。”
“不用了,我等下還要順路去看望老師。”唐懿放下刀叉:“然後再從她那邊去機場。”
他有些幼稚的皺了下眉頭:“你不是說今天沒有時間,要趕著回去。”
不然他們這頓午餐也不會吃得這麼倉促和簡陋。
唐懿輕笑:“我也是剛剛才知道老師搬來了北京,想著難得來一次。”
江樵生隻好作罷,等她吃完,起身去結賬。
唐懿陪江樵生走到他公司樓下,他工作忙,這兩天已經是擠出來的時間,她這趟怎麼算,都不該來。
江樵生給唐懿叫了車。
唐懿坐在車裡,穿過北京的大街小巷,陽光在樹蔭下忽明忽暗地映在她沒什麼神情的臉上。
她想起來北京第二天傍晚。
江樵生臨時接到公司的電話,手機屏幕上閃爍的那個名字,以及那個夜晚她在他公司樓下等到深夜,卻等到並肩走出來的兩道身影。
唐懿原先是想直接走過去,走到江樵生的麵前,卻在起身的瞬間,聽見文婧叫了他一聲。
“阿生。”
結婚三年,唐懿從來都是連名帶姓的叫江樵生,他也是一直叫她唐懿,好像從一開始,他們的關係就像這一聲稱呼一樣不曾逾越到更親密的地方。
這段婚姻像是一杆失衡的天平。
她不夠坦誠,江樵生也在隱瞞,他們兩個誰也不比誰磊落。
從北京回來後,唐懿接受了台裡的調查處分。
誰都知道這次健平的事情遠沒有表麵上看著那麼簡單,內裡的黑暗誰都清楚,可誰也不敢再說。
台裡明降暗保,這已經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唐懿回到最初當記者的辦公室,成天大江南北的跑,和江樵生的聯係也都是斷斷續續的。
五月立夏,是江樵生的生日。
他一早接到江母的電話,知道她最近和小姨回了外婆老家,電話裡交代了幾句就掛了。
從早上到下午,江樵生一直時不時看手機。
原本公司同事晚上準備給他辦生日會,江樵生為了趕飛機,隻在公司切了蛋糕,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收拾,直接孤身一人回了平城。
家裡久無人住,擺在客廳的鮮花都蔫了。
江樵生隨便收拾一番,換了花定了蛋糕,一直等到深夜,等來的卻是一句“我忘了”。
他被一瞬間湧上來的失望和疲憊擊潰,但也說不出多少責備的話。
他仍舊在期待。
可直到這一天結束,江樵生都沒有從唐懿口中聽見一聲“生日快樂”。
她說對不起。
說忘了。
說晚安。
唯獨沒有說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