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出院後仍舊住在江樵生這邊,唐懿還記著上次的意外,平時除了上班,基本上都不離開家半步。
為了能更好的照顧江母,她甚至還和唐母在學煲湯做菜,惹得唐父唐母都有些吃味。
這天是冬至,唐懿推掉了台裡的聚會,回家之前去了趟菜市場,買了晚上要用的食材。
到家時,江樵生還沒下班,唐懿在門口換鞋,廚房有人走出來。
“是江太太吧?”阿姨看著年紀和唐母差不多,很和善,主動介紹道:“我是江先生請來照顧老太太的阿姨,以後家裡的飲食起居就都由我來負責,晚餐已經在準備了,你有什麼忌口的可以提前跟我說一下。”
唐懿手裡還提著剛從菜場買來的食材,兩大包塑料袋很沉,有些勒手,但又好像勒的不是手。
她彎腰把袋子放在地上,手摸著被勒出來的紅痕:“我不挑食,老太太口味清淡,你少油少鹽就行。”
阿姨笑:“我知道的,來之前江先生都交代過了。”
唐懿點點頭:“那您先忙。”
“那這些菜?”
“以後再煮吧。”
晚餐隻有唐懿和江母,江樵生加班到十點多才回來,洗漱完回到臥室,還問道:“阿姨手藝可以嗎?”
“還行。”唐懿停下打字的動作:“你怎麼突然找了阿姨?”
“公司有個同事要離職搬家去北方,想給家裡的阿姨找個好下家。我想著正好我們工作都忙,平時媽一個人在家,找個人照顧我們也放心些。”
“也是。”唐懿側身將筆電放回桌上,起身去衛生間刷牙,擦完臉,撕掉了手上因為之前燙傷而貼上的創口貼。
疤痕很淺,但也很難消。
翻過新年,江樵生的工作室和北京一個遊戲公司共同合作開發一個新項目,唐懿在準備晉升的事情,兩個人忙到明明住在一個屋簷下,卻好幾天也說不上幾句話。
3·15晚會前後,唐懿更是忙到直接住在單位的宿舍。
一場打假曝光的風潮過去,平城電視台接到知情人舉報,平城健平藥企涉嫌財務造假問題。
據知情人爆料,健平藥企采用不正當手段牟取暴利,為了掩蓋此行為轉移公司利潤,采用關聯交易的方式進行虛假交易,套取產品利潤,進行財務造假。
新聞一經報道,健平企業高層受到調查和控製。
一個月後,最終調查結果公示,健平藥企並不存在財務造假問題,先前所謂的知情人更是不知所蹤。
負責新聞報道的相關人員被停職查處。
周末,唐懿接到唐父電話回了趟娘家,她被停職的事情唐父也打聽清楚,想問問她現在有什麼打算。
“先等台裡的通知吧,現在也隻是停職,最終的結果還沒出來。”唐懿猶豫了好久,還是問道:“爸,我有個問題憋了好久,一直想問您。”
“什麼?”
“當初我進電視台,您是不是跟寧伯伯打過招呼?”
唐父聽到這裡愣了兩秒才道:“你聽誰說的,你寧伯伯雖然跟我們家關係好,但你進電視台這事,我確實沒跟他提過,反倒是他先看到了你的資料轉過頭來問的我。”
說完見唐懿不吭聲,唐父又笑道:“爸要是真想打招呼,你第一年就能考回來,何必還要再拖一年。再說了,你對你自己就這麼沒信心嗎?”
唐懿不知怎麼,聽到這話鼻子倏地一酸:“沒有,就是台裡有些人總是說,說多了聽多了,我自己都跟著信了。”
“這種聽穴來風的事情,少聽少管,做好自己的工作,謠言不攻自破。”唐父又道:“你停職的事情跟樵生說了嗎?”
唐懿搖頭:“還沒,他最近在北京出差。”
唐母聞言道:“那你不如去趟北京,順便看看樵生,也當散心了。”
唐父也附和道:“你媽說的對。”
隔天是周日,唐懿原先想給江樵生一個驚喜,但等到了機場還是給江樵生打了通電話。
江樵生聽說她要來有些意外也有驚喜:“你把航班號發給我,我去機場接你。”
唐懿笑:“好。”
飛機傍晚六點落地。
北京春日的夜晚,燈火通明,承載無數人夢想的高樓像是低垂的夜空,熠熠生輝。
唐懿坐上車和江樵生才說了幾句話,就有些昏昏欲睡。
“困了?”他問。
“有一點。”
“那你先睡會,到吃飯的地方我再叫你。”說完,江樵生伸手關了車內的音樂。
唐懿昨晚想了一夜要不要來北京的事,後半夜才睡著,在飛機上也沒睡好,這會閉上眼睛沒多久人就睡著了。
再醒來,是聽見江樵生說話的聲音。
她一動,搭在身上的西裝外套掉在腿邊。
江樵生聞聲看過來,對電話那頭道:“唐懿醒了,我讓她跟您說——”
他把手機遞過來:“媽媽的電話,她說打你的電話一直沒人接。”
唐懿一邊接電話一邊找手機:“媽媽……嗯,我手機靜音了,過兩天就回來了……”
江樵生停好車,下車去後備箱拿東西。
唐懿接完電話,手機自動彈回原先的頁麵。
——是江樵生和大學室友也是他工作室合夥人的微信聊天頁麵。
秦川:【哥,你和嫂子到哪兒了?】
秦川:【你說嫂子怎麼突然來北京找你了,該不會是聽到什麼,過來查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