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司馬昱倒也沒這麼好心,即便是將她的家人接來團聚,但對於青青本人,各種刑罰還是少不了的,誰叫她妄圖傷害長公主殿下呢。
昏暗潮濕的大牢裡,司馬昱看著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青青,眼裡沒有半分憐憫,“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再撒謊的話,下一個被用刑的就是你兒子。”
他派人去調查,青青的孩子確實得了怪病,為了治病花了不少銀子,甚至連家裡的祖田都給賣了。
孩子的爹雖不是什麼嗜賭暴虐之人,但他好逸惡勞、懶惰成性。家裡的地是老娘和青青在種,平日裡花銷所用的餉銀也皆由青青在襄陽侯府做苦差得來。因而她說自己是為了錢才鋌而走險做出這種事,司馬昱是信的。
青青如今也意識到侯夫人壓根兒沒準備護住自己,或者說相比較長公主滔天的權勢,侯夫人根本護不住她,於是隻得將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和盤托出。
“奴婢原本隻是一個負責灑掃的下等仆役,接觸不到侯府備菜。但趙廚娘得了掌事大廚的青眼,做事便越發漫不經心,喜歡將自己的事情推給彆人去做,因此也經常叫奴婢去庖廚裡幫她打些下手。”
“有一日,侯夫人身邊的金媽媽突然找到奴婢,說可以給奴婢的孩子治病,還額外給五十兩銀子,隻要奴婢每日見機行事,將她給的東西撒在吃食中。”
“那時奴婢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也並不知道此行針對的是長公主殿下,金媽媽隻說這不是什麼毒物,就算是經年累月地吃也不會出什麼問題。她還說這是侯夫人的意思,奴婢想著既然侯夫人自己用膳時也會吃下這些東西,想必是真的沒什麼大礙。奴婢也試著將此物喂給野貓,一點兒異常都沒有。”
“奴婢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啊!眼見著孩子不知何時就要咽氣,金媽媽又威脅說不照做的話要殺奴婢滅口……”
司馬昱不耐煩地打斷她:“先言重要之事。”
青青瑟縮了一下,“是、是。金媽媽囑咐,如果當場被抓,就讓奴婢認下這件事。她事後會給奴婢的家人補償,而且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讓他們受連坐之罪、牢獄之災。”
“但如果不是下藥的時候被抓,就先嫁禍給趙廚娘。然而趙廚娘沒有理由做這種事,奴婢一定嫁禍不成,然後便裝作沒有辦法隻能招供的樣子,將臟水潑給侯爺的仇人,屆時眾人一定會對第二個‘真相’深信不疑,侯爺也會這樣認為。”
青青的供述和司馬昱想得差不多,基本不出所料。
司馬昱看了她一眼,知道此次所言應當就是實情,轉頭吩咐一旁的人:“看好她,彆死了。”然後便離開了這裡。
雖然真相大白,但司馬昱
的臉色並沒有輕鬆分毫。
他心中清楚,到最後這件事大概率還是由金媽媽以一己之力承擔,根本傷不到王彩琴母子二人的根基——怪不得那時王彩琴並沒有十分慌張,原來是早有準備。
殷子珮沒所謂地抓了一把他仍有些潮涼的頭發玩,安慰道:“無妨,待我給父皇上書好好哭訴一番,她不死也得被扒層皮。”
嘖,病美人真是講究,從大牢回來後必須先去沐浴焚香。這要是一天把犯人審個兩三次的,他還不得洗禿嚕皮了?
司馬昱靜默不語,心裡卻想著如何將那母子二人置之死地。
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拿出一個團花鏤空香囊遞給殷子珮:“這個是我親手設計的香囊,裡頭的香料亦是專門為夫人調製的。”
這是一個圓形的香囊,材質應該是銀的,上麵鏤空的花紋十分精美,還散發著若有若無的清香。殷子珮愛不釋手地接過,毫不吝嗇表達自己的喜愛之情:“我的夫君好厲害呀!這個是我見過最漂亮的香囊了,味道也很好聞,以後我會日日都佩戴的!”
“你喜歡就好,香料用完了我再給夫人重新調製。”
司馬昱的品味是真的很可,殷子珮誇讚他也不是奉承話,自此也是真的將香囊日日佩戴,同時再熏上小嬌夫親手調製的雅香,殷子珮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人生贏家。
不過如今財、權、色她都有了,就想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回報百姓。王彩琴的事情殷子珮懶得管,什麼恩怨都讓司馬昱去解決,她則準備在襄陽省也開設義學堂。
之前她的義學堂隻在京城開辦,輻射範圍有限。如今既然來了襄陽省,自然就要惠及這一方的百姓。
義學堂收留無家可歸的女子,教給她們謀生的手段,這已是殷子珮能夠想到的幫助她們的最好手段了。
隻是義學堂建立初期,事務繁雜,殷子珮最近時常感到力不從心,每日總是昏昏欲睡的。
她向司馬昱撒嬌說自己最近被周公綁架了,司馬昱也隻說是她操勞太多,身子吃不消了。義學堂的事情應該適當交給他人去處理,她在府中好生休養便是。
近些日子確實有些席不暇暖,可能是真的累到了。但殷子珮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的樣子:她的身子骨何時變得這樣弱了?
琢磨著琢磨著,殷子珮忽的悚然一驚——她該不會……懷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