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靳鑫然居然連這個都知道。
“彆人?”
“你們這些人養小明星已經是常事了,我都看見了。”
雲棉懂了,看這樣子靳鑫然見到過以前占據自己身體的那個人跟封銘在一起,不過那就不關自己的事了。
雲棉現在把自身和之前的人分的很清楚,不願意去背這個鍋。
她淡淡道:“我沒有包養小明星。”
靳鑫然一副你編,我就看著你編的神情。
雲棉忽的笑起來:“你倒是提醒我了,你膽子很大啊。”
“什麼膽子大?”
雲棉抬起手,纖細的指尖指著他:“既然知道我是《唱將》這個節目的幕後老板,還敢這個態度對我,不怕我給你小鞋穿?”
靳鑫然頓時就露出了那種“我果然說對了”的表情,他拉了拉自己的吉他帶,嗤笑:“那又怎麼樣,那就說明這個節目參加了也沒什麼意思。”
“你不怕魚死網破的話,儘管來找我。”
確實是個脾氣很硬的人。
不過雲棉也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靳鑫然這麼討厭自己了,她不想再多糾纏,語帶嘲意:“再說一遍,我沒有包養小明星,封銘那種人,我看不上。”
“不做歌手就轉行去寫劇本吧。”雲棉被冷風吹得有些頭疼,“謝謝你的睡前故事,我要睡了,你去找靈感吧,祝你順利。”
說完自己上了樓。
她才不想深更半夜跟一個陌生男人出去,還是一個討厭自己的男人,自己也無意要接近的男人。
看著她毫不猶豫的背影,靳鑫然暗自磨了磨牙,這個女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難對付。
不過她說那話什麼意思?
她沒包養封銘,那自己是眼瞎了?什麼叫做看不上封銘…
好吧,確實她現在這個形象確實遠超封銘一大截。
算了,不要因為這種人影響自己的計劃。
靳鑫然不是特意為了針對雲棉來的,他才沒那麼多時間浪費在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身上。
《唱將》這期節目既然要跟這個《生活速度》的節目組一起拍,他作為參賽歌手,自然是要來的,主要目的還是要找到創作靈感,為了比賽做準備。
但是在娛樂圈多年,他深知每一個節目商業化有多嚴重,說什麼助理幫手,都不過是吸睛手段罷了,那些人又不懂音樂,更不懂自己的音樂,能幫到什麼東西?
加上靳鑫然曾經親眼見到過雲棉真實的樣子,他更不相信節目直播熱搜上雲棉的改變是真的,隻認為這些都是雲棉花錢讓人為她說話,他也不會祈禱這個人能對自己有幫助,不要拖後腿就是好的了。
隻是白天錄製的時候,他也不是不可以去揭穿一下雲棉的真麵目,反正他的靈感也不是白天來的,閒著也是沒事。
但沒想到,這個節目真的沒有劇本,而且雲棉這演技……這是演技嗎?
怎麼又跟自己以前看到的不一樣了?
腦海裡莫名出現白天時自己那種對雲棉奇異的共情感和剛才她的那雙眼睛,靳鑫然被自的想法嚇了一跳,趕緊甩頭加快腳步,算了算了,不要去想她!
進了房間,雲棉放好外套正準備睡覺,卻發現窗外不遠處的小路上打著手機的電筒慢慢往前走的靳鑫然。
他走路的速度非常慢,像是很享受似的,時不時還碰碰這個摸摸那個,又或者抬手接一下落下來的雪。
他真是去找靈感的?淩晨兩點多下著雪的天氣?
看了一會兒,雲棉果斷拉上窗簾睡覺。
他做什麼,關自己什麼事。
-
第天,雲棉照常起的早,下樓喝水的時候卻看到靳鑫然早就坐在一樓的小屋裡了,他在擺弄著他的吉他。
兩人目光對視一秒,又齊齊移開,連個虛偽的早安都沒有。
雲棉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去後卻見《唱將》節目組的導演和金導一起著急地走了進來。
《唱將》的導演姓李,他是認識雲棉的,雲棉也算是《唱將》的老板之一。
所以進來看到雲棉後,他也沒避諱著,打了個招呼後,而是直接對靳鑫然道:“靳鑫然,出事了。”
靳鑫然聽到這話時下意識就看了雲棉一眼。
雲棉對他挑了挑眉,看來他以為是自己做的,那又什麼,清者自清。
太囂張了,靳鑫然突然陰沉下來:“什麼事?”
李導說:“你上熱搜了。”
現在沒有沒收嘉賓的手機,所以靳鑫然很快就打開了熱搜,然後手背青筋凸顯。
“這是真的?”李導問,“你要不先跟你經紀人談一談。”
李導話音剛落,靳鑫然手機就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很快就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節目的參賽選手出了事,李導有必要跟老板說一下的,以前都是直接聯係當初打錢的“老板”,那頭經常是個男人接電話,應該是秘書一類的,但現在老板本人就在眼前,就不用電話聯係了。
“雲總。”李導說,“這件事我們也沒想到,你看是不是要安排一下公關?”
這話明晃晃的意思就是:老板,給錢。
雲棉:……
反正不給她說,也要給哥哥說,所以雲棉乾脆坐下來:“出什麼事了?”
李導:“最近靳鑫然在節目裡熱度不錯,所以有個自稱是他爸爸的人在媒體麵前曝光他了。”
曝光他?
雲棉昨晚聽了靳鑫然的那些話,大概明白這人可能隻是比較軸一根筋,有點憨和孤僻。
想著他大半夜一個人跑出去,那可能性格行為還有點奇怪,但應該不至於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曝光他什麼?”
李導把手機的熱搜界麵點出來遞給她:“這個,他爸說他是個白眼狼,不贍養父母,甚至還總是出言威脅他,想跟他拚命。”
視頻裡的人確實跟靳鑫然長得有點像,而且還拿出了身份證實名。
甚至手裡還有一段錄音,錄音機是靳鑫然惡狠狠的聲音:“靳玉明,我不會放過你的,你最好是躲遠一點,不然我一定親自送你下地獄。”
光是聽這個錄音,確實有點讓人毛骨悚然,因為靳鑫然的語氣聽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非常平靜和陰沉,像是下一秒就要把人殺了一樣。
怎麼說呢?
這種話從靳鑫然嘴裡說出來雲棉一點都不奇怪,畢竟昨天這人還在威脅自己魚死網破呢。
微博下麵現在已經鬨翻了天。
【來了來了,娛樂圈清道夫帶著她的使命來了。】
【這次翻車的嘉賓是靳鑫然,我居然一點都不意外。】
【靳鑫然那個古怪脾氣,能做出這樣的事一點都不奇怪。】
【天呐,這可是親生父親,他居然可以說出這麼惡毒的話來!】
【但是為什麼這次雲棉沒有發聲啊?】
雲棉一陣無語:這關自己什麼事?
合著還真給她安了個罪名?
視頻裡的靳玉明還在聲淚俱下地說自己有多麼多麼不容易,在靳鑫然母親過世後是自己親手把他拉扯大。
現在他出名了,就不要自己了,生病孤苦伶仃的老人根本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
而且從視頻裡看,這個人確實很瘦,掙了很大一部分的同情分,雲棉不用接下往下看評論區都知道裡麵會亂成什麼樣子。
她把手機還給了李導,後者問:“雲總,怎麼說?”
雲棉:“等他回來再說。”
沒一會兒,靳鑫然接完電話回來了,他坐都沒坐下,直接沒什麼情緒地說:“我現在收拾東西走。”
“走什麼走?怎麼就走了?”李導拉住他,“你這接個電話呢,說什麼了?誰讓你走?”
靳鑫然皺眉,看向雲棉。
雲棉往後靠在椅子上:“看我做什麼?”
“這不是你的意思?”
雲棉把杯子放下:“從我進來到現在,你聽我跟你說過幾句話?哪句是讓你走的?”
雲棉特彆不喜歡他這種總是一個人胡思亂想,然後將自己聯想的那些東西強行裝在彆人身上的方式,於是說:“走也可以,違約金付了。”
這話許鈺曾經用在她身上,現在用在彆人身上還挺不錯。
靳鑫然這會兒哪有什麼錢付違約金,他沉著臉不吭聲,但雲棉的意思是,她沒想把自己趕出節目?那這件事到底是誰安排的?
看他不說話了,雲棉才抬抬下巴:“站著做什麼?你經紀公司怎麼說的?”
本身的問題出在藝人身上,肯定是藝人那邊的公司為了保藝人出來公關,而節目組這邊則是根據輕快來看要不要維持一下節目的名聲。
靳鑫然:“沒怎麼說。”
李導是個急性子:“什麼叫沒怎麼說?”
“沒有證據,澄清不了。”靳鑫然有點煩躁,他終於把自己的帽子拿了下來,頭發很亂很卷,他胡亂抓了一把:“看節目組的意思,是要我走,還是怎麼?”
聽他的意思,經紀公司那邊是打算不管了,任由他擺爛,就算是節目組這邊把他踢出去了也無所謂,這不像是一般經紀公司的風格。
金導忍不住皺眉:“你們公司這是什麼意思?自己的藝人交給節目組來處理?”
這就不得不提一下裴總了,看看人家,藝人有什麼事,他三天兩頭就往現場跑,他自己還是那麼大一個老板呢。
靳鑫然:“嗯。”
“那解決不了呢?”李導問,“就讓你這麼被黑下去?聲名狼藉?”
靳鑫然聽起來已經非常沒有耐心了,他把帽子養旁邊一扔:“解決不了我就是廢棋,反正他們也早就不想捧我這種人了。”
李導一噎,好像確實是這麼個意思。
當初靳鑫然得到參加《唱將》的機會,還是因為靳鑫然自己整天跑來蹲自己,說是可以不要多少出場費,隻要一個參賽名額就夠了。
這種便宜導演組不占白不占,加上聽了靳鑫然的作品,李導覺得他挺有實力的,所以就給了他一個名額,沒想到靳鑫然還挺爭氣,熱度還不錯,所以也不至於沒給他錢,還是給了一部分的。
不過這個公司確實有點不人道。
雲棉突然問:“你是哪個公司?”
靳鑫然:“盛世。”
又是盛世?師兄以前的公司,封銘現在的公司。
雲棉覺得好像一點都不意外了,從旁人的嘴裡,她大概知道這個公司是什麼樣子,那像靳鑫然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甚至可能“不聽話”的藝人,很有可能就是像師兄那樣,一直拖著他,等到他自己解約或者就直接一直雪藏著。
“先不說公司。”既然那邊已經不管了,那雲棉還是要為哥哥付出的那些投資著想,總不能讓節目受到影響,她指尖輕敲杯壁,道,“這件事前因後果,說一下吧。”
大家紛紛看向她。
金導倒是不奇怪了,他總是會在雲棉這裡有種自己是個菜逼員工,總要彙報工作的錯覺,但雲棉明明才十歲。
李導和靳鑫然卻不一樣,這兩人還是頭一次跟這樣的雲棉接觸。
太奇怪了,剛才她還是個剛睡醒起來找水喝,沒有多少攻擊性的溫和鹹魚,這會兒卻搖身一變,像是變成了一個坐在上位等待下屬彙報的老板。
怎麼會有人能年紀輕輕就把自己的氣場切換得如此自如的?
雲棉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微微掀起眼:“怎麼?”
靳鑫然搖頭,他既然加入了這個節目,節目不僅不踢他走,現在還有要解決的架勢的話,他肯定要負責配合。
他不由得坐直身體:“那些話確實是我說的。”
李導扶額:乖乖,這可怎麼洗?
他忍不住問:“你們到底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雲棉卻沒多意外,而是點點頭:“你接著說。”
這態度讓靳鑫然有些意外,甚至開始自慚形愧,雲棉這是要幫自己嗎?在昨晚那種情況下她居然還能這麼心平氣和的來解決這件事,靳鑫然心裡開始動搖。
他接著道:“我確實是跟他有深仇大恨,但我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會曲解事實到媒體麵前。”
雲棉抓住他的關鍵詞:“沒想到?”
“嗯,昨晚他給我打了電話。”
昨晚,靳鑫然一個人跑出去沒多久就接到了靳玉明的的電話。
他已經接到了無數個靳玉明的電話了,所以早就把他拉黑了,沒想到他卻換了另一個號碼打過來,開口就是:“我要十萬塊錢。”
靳鑫然懶得理,正要掛斷時,那邊的靳玉明卻突然道:“你現在有名氣了,不給不怕我在媒體麵前曝光你,你不贍養自己的父親。”
靳鑫然:“我沒有父親。”
“臭崽子,沒有我你以為你是從哪裡來的?你會唱歌有那張臉都是我給的!老子就是你爹!你就是老子兒子!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現在知道我是你兒子了?”靳鑫然嘲諷著說,“我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我是你兒子?”
“你身上流著我的血!”
靳鑫然淡淡道:“誰說流著你的血,就是跟你有關係?那你來吧,把我的血放乾,這不就沒有了。”
“你威脅我?”
“不是威脅。”靳鑫然說,“或者我把你的血放乾,你覺得呢?”
“我怕你?”靳玉明道,“小兔崽子翅膀硬了,以為我真的不敢?”
靳鑫然:“靳玉明,你試試看,如果真有那天,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我一定會親手把你送進地獄,大不了一起下地獄。。”
“到那個時候,按著讓你在我媽麵前好好跪下磕幾個頭。”
……
靳鑫然是非常平靜地敘述完這段話的,去聽得大家都沉默了,這人是真的敢說啊。
金導委婉道:“法治社會你知不知道?”
靳鑫然扯了下唇,沒說話。
李導問:“但聽你說的,你爸沒管過你?”
靳鑫然對這件事一點都不在意:“嗯。”
雲棉這時候卻拿出了手機,點開錄音鍵:“現在我問你答。”
靳鑫然看著她,好半天後,低低又嗯了一聲。
雲棉:“你父親什麼時候開始沒有履行扶養你的責任的?”
“八歲,他跟我媽離婚了。”
雲棉:“抱歉,你母親什麼時候過世的?”
“我九歲那年。”
雲棉默了默,接著問:“所以這之後,靳玉明也沒有管過你是嗎?”
“嗯,我一直跟我外婆住,後來外婆也過世了,我就做了個地下歌手養活自己。”
雲棉:“那你跟你父親,這之後為什麼會發生爭執?”
這次,靳鑫然又沉默了很久,才接著道:“一直都有爭執,他以前嗜酒好賭不務正業,家裡的錢都被他花光了,跟我媽三兩天頭就吵架,連我媽生病存的一筆錢,也被他拿去賭了,後來兩人離婚,我跟我媽。”
“沒了治病錢,我媽第年就走了,但他不肯管我,我也不肯跟他,所以這些年從來沒有聯係過,直到我做地下歌手被公司簽了成為藝人。”
“他不知道從哪裡得了我的聯係方式,三天兩頭給我打電話要錢,以一個父親的名義,我不給他就總是威脅我要曝光我。”
“所以我就讓他曝光,他可以毀了我,我自然也……”
“好了。”雲棉打斷他。
她按停錄音鍵,笑了一下:“好好的就行,這麼想當一個法製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