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2)

慕家和裴家同在寧安街上,一家在街頭,一家在街尾,隔著這麼近的距離,眨眼風聲就傳到了裴家。

護國公是個耿直的脾性,聽說自家兒子竟然敢上慕家去拿人,氣得拍桌子跳腳,當下抄起長.槍就要去“宰了那兔崽子!”

國公夫人林氏好說歹說勸不住,最後還是命人將國公爺最疼愛的三姨娘請了過來,這才按住了暴跳如雷的老國公。

裴家四姑娘裴錦是護國公嫡女,在外頭回廊冷眼瞧著堂廳裡那出鬨劇,轉頭低聲對自己的貼身婢女交代兩句,那婢女當即跑了出去。

不久便帶著消息回來:“長寧郡主被氣得當場昏了過去。”

“昏了?”裴錦的眼睛狹長,眼尾微微上翹,天生了一副精明的模樣,和街頭的長寧郡主一副呆傻木訥截然相反,她咀嚼著這兩個字,譏誚一笑,“鎮國公千嬌萬寵的寶貝女兒,身子怎麼可能會這麼弱?怕是裝的吧。”

“是真的,聽說是回來的路上就受了風寒,昏了整整三天三夜,差點沒命,慕二公子這才會冒險抗旨,親自護送她回京。大病初愈又舟車勞頓,加上那長寧郡主又一向是個跋扈的,從來都要彆人讓著她,結果這回沒鬥贏皇上的聖旨,不被氣昏才怪。如今鎮國公府雞飛狗跳,又是忙著請大夫,又是忙著捎人情,一團亂麻。”

“她還真是半點沒變,十年如一日的惹禍精。這下好了,眼睜睜就把她二哥坑到了天牢裡去。”裴錦唇角微翹,掩下心中那絲絲酸意,“花容,備些禮,明日一早咱們去看看她,寬慰兩句。”

花容一貫會揣摩裴錦的心思,這便彆有深意一笑,應道:“是,姑娘。”

可惜,做了十多年鄰居,裴錦還是不夠了解長歌。第二日,她又一次被這位長寧郡主的無下限驚了個目瞪口呆。

早晨一出自家的門,裴錦便見整條街的馬車,車頭擠著車尾,挪都挪不動,烏泱泱霸占了整條街。一打聽才知道,這些全是去看慕長歌的。

裴錦薄薄的唇緊緊抿著,指甲險些掐到手心裡。

憑什麼,同是國公府的嫡出姑娘,慕長歌明明又醜又什麼都不會,就被人捧到手心裡,連皇上都要對她另眼相看,封她郡主。懿和帝是踩著骨肉鮮血登上的帝位,如今沒剩下一個兄弟,慕長歌就成了京中唯一的郡主。

唯一,真是個既令人羨慕又令人討厭的詞語,大周唯一的郡主,慕家唯一的姑娘……這兩個身份就注定了,即使慕長歌到如今闖下大禍,還能惹得京中權貴競相巴結。

而她裴錦呢,明明才名在外,京中卻有幾人看重她?不過是因為她的父親沒有慕瑜那麼情深不悔,一生隻愛一個女人,即使那個女人死了也要抱著她的牌位當和尚,為她所生的女兒摘天上的月亮。

噢,對了,不得不提的是,慕長歌“除了會投胎彆的一概不會”的盛名,正是源於裴錦。就是她當日在晉王府,對另一名貴女冷嘲熱諷了一句——“你出娘胎再經營有什麼用?你有本事也像慕長歌一樣會投胎啊!”

因為會投胎,便可以任性跋扈,胡作非為,作天作地嗎?

前麵打探的花容回來道:“說是長寧郡主正在喝藥。”

“這麼長時間,再多的藥也該喝完了吧?”

“說是喝完藥還是頭暈,要再緩會兒。”

裴錦冷笑:“這分明就是逐客,為何這些馬車還要停在這兒自討沒趣?”

花容小心翼翼地看了裴錦一眼,低頭道:“有人是要走的,結果馬兒一叫,這就把病中的長寧郡主驚得,驚得,吐血了。所以眾人也隻好候在外麵等郡主病情緩和了再說……”

吐血……

“太無恥了!”裴錦被長歌所作所為氣得咬牙切齒,“她這分明就是拿皇上沒辦法,在拿彆人出氣!你說怎麼可以有人恃寵而驕無法無天到這等地步!真的是太不要臉了!”

花容:“……”

她又不是大周唯一的郡主,慕家唯一的姑娘,她又沒有被父兄捧在掌心裡驕縱,她怎麼會知道這麼艱深的問題?

鎮國公府內,無恥的長寧郡主此時正在蕩秋千,夭夭在後麵輕輕地推她,她蕩得意興闌珊的。

容菡從院子外頭進來,蹙眉勸道:“長歌,要不點到即止吧?都是京中權貴,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有兩位是侯爵夫人,你這樣把人全得罪完了,朝中原本要替二叔說話的那些大臣見咱們家如此跋扈囂張不講道理,都不會再替二叔求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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