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 / 2)

沒想白術一語正中他心頭想法——“要是我,既然這麼舍不得,搶也要把人搶走。”

“……”蒼術望天,“搶到西夏來嗎?和咱們一起過苦日子?”

“既是如此,那又何必去看她?求而不得,隻會越看越心痛的好吧?”白術不滿道。

此時,一聲輕咳不輕不重,忽地從幾人身後傳來。

眾人神色頓時一凜,硬著頭皮轉過身去。這才見得,不知何時,回廊轉角處竟立了一人,一身白衣,驚世皮囊,如芝蘭玉樹,望之也令人心曠神怡。

眾人:“……”

在背後說主子閒話被抓個正著,還有更慘的嗎?

三人互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兩個字——要完。

“王爺。”

“爺。”

“爺。”

還是恭恭敬敬行了禮。

時陌目光淡淡掃過三人:“看諸位都在忙,我便親自去取了回來的信鴿,信上說,秦時月回京了。”

眾人聞言,神色立刻收斂,眼中俱都流露出認真之色。

——他們等待多時的時機,終於到了。

這便不再心懷雜念,立刻朝時陌行下一禮,而後各人去做各自的任務去了。

時陌立在原地,看著三人眨眼消失在眼前,耳邊回響起白術那一句——求而不得,隻會越看越心痛的好吧?

就是知道求而不得,所以他才會來西夏。都說富貴險中求,姻緣又何嘗不是?

可是兩人自此一彆,山長水遠,他也怕命運弄人,變故讓人猝不及防。她又不肯以真麵目示人,若是走失,他連她的容貌都不知,一旦錯過便是永遠錯過。所以即使拚著不怎麼光明正大,他也要在臨走前看看她真正的模樣。

不過如今卻是不用了。

她的模樣,愉悅時是什麼樣子,輕泣時是什麼樣子,這世間都不會再有誰比他更清楚。

時陌負手,看著廊外小雪已紛紛揚揚灑了下來。

如今已入冬月,三個月後,待他回去時,帝都的雪應當已經消融,柳芽兒會抽出新綠。

待到春暖花開時,迎娶她入門最是合適不過。

……

這個時候,長歌正在窗前做著針黹。她是不大擅長做這些的,但也不是全然不懂。畢竟上輩子的時候,有個人慣會撩撥她,她偶爾想要反撩一下了,也會親手做個什麼送給他。

一來二去,熟悉了也就順手多了。

夭夭在一旁收拾東西,回身時一個不察,一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棋盤,幾顆棋子掉了出去。

“姑娘饒了我吧!”夭夭連忙跪在地上。

“……”長歌好笑地將手中的針線一放,起身走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虐待你,如今你這嘴巴連對我都這麼厲害了。”

夭夭仰頭賣乖地笑了一個,自己起身去撿地上的棋子,循著記憶一一放回原處,到最後兩顆黑子時,長歌卻止住了她:“不必了,這兩顆我以後都用不上了。”

說著,從她手中接過,隨手扔到了一旁。

夭夭疑惑地看了看棋局,若有所悟,不確定地問:“那兩枚黑子可是昱王和景王?”

長歌瞧了她一眼。

“可是,日前在碧海潮生,姑娘您救二公子時,雖說順手打壓了昱王,又挑撥了皇上和景王,但卻也遠未動得他們的根本,如何就不繼續了呢?”

“我動他們根本做什麼?”長歌聞言失笑。

“我既不與他們奪嫡,又未曾與他們結下深仇大恨,我不過是想讓這兩位殿下好好地鬥一鬥罷了。雖說原來為了杜崇的一千萬兩黃金,他們暗中也互相設計構陷,可那池水表麵上到底還是清亮了些。如今不就好了?我又推了他們一把,這池水就算是徹底渾了。你看看現在外頭的百姓,不是在拜秦時月就是在拜蔡興,朝中的大臣如今不是在忙著巴結景王就是在巴結昱王,還有誰還記得我的父兄?連皇上都沒空理會我父兄了,我的目的不就已經達到了嗎?”

隻要父兄沒有在剿匪後聲勢大盛,在朝中和民間贏得聲望,那麼慕家就不會成為懿和帝心中一顆迫不及待要拔除的刺。那麼,到明年二月,長河郡一戰的將領,就隻看秦時月和蔡興,他們誰人爭得了。

長歌坐回窗前,重新拿回針黹,悠悠道:“如今啊,我隻需安心等著父兄歸來,然後便可順勢而為,一家全身而退。”

她這邊歲月靜好,那邊,她一手推動的宮中暗流才不過剛剛開始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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