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妃的容貌明豔,顧盼之間媚色浮動,她看著長歌,臉上露出惻然之情,四下看了看,見周遭侍衛侍女守得密不透風,這才放心道:“往年這個時候都是見不著六弟的,其實咱們私底下都覺得陛下此舉過了呢。說到底,犯錯的人又不是六弟,顧貴妃去時,六弟不過三四歲稚子,他又懂什麼呢?陛下恨顧貴妃,累及六弟,更因六弟與他生在同月同日,便下令他今生不得過生辰,堂堂秦王殿下,卻連每年生辰都不能過,那日更不得出現在宮中,出現在陛下麵前……想想著實令人心寒。”
“倒不知他今年迎娶了弟妹你,可能苦儘甘來?畢竟弟妹尚在閨中時,陛下便格外看重弟妹,每年千秋節都賜弟妹與公主同席,可是將弟妹視如己出呢。”
長歌靜靜看著咫尺距離的景王妃,似笑非笑。
半晌,她目光微轉,落在景王妃身旁的丞相駱忱身上,輕笑啟唇:“說起心寒……長歌有一話倒想問一問丞相大人。”
駱忱忙拱手道:“王妃但說無妨。”
“長歌嘗聽父親說,丞相大人為文官之首,文官之中頗有主和派,三不五時就要冒出些很傻很天真的幺蛾子,什麼核算過了,大周每年向北燕西夏送錢的成本要低於打仗的成本,是以送錢即可何須迎戰雲雲……幸得有丞相大人深明大義,這才令我大周文武一心,軍力強盛,使北燕、西夏狼虎不得踏足我大周疆土半步,此乃民族尊嚴。”
駱忱忙謙虛道:“國公大人謬讚。”
“我父親如今已經辭官回鄉,早已不是國公了。”長歌笑道,眸光定在駱忱臉上,忽斂笑鄭重問,“駱相既深明大義,那麼不知,在得知葫蘆穀一役背後驚天大陰謀的時候,可曾心寒徹骨?”
駱忱臉色丕變,景王妃瞳孔一縮,厲色之下隱生殺意。
長歌目光不疾不徐掠過兩人:“若有人能為一己之私,通敵叛國,欲要裡應外合聯手摧毀我大周數十年苦心經營的防線,聯手絞殺我大周千千萬將士的性命,更甚,將我大周蒼生子民獻祭於北燕蠻夷鐵騎之下……如此不擇手段無恥至極的人竟出自自家,不知丞相可曾心寒?”
駱忱無言以對,老邁的身體顫巍巍晃了晃。
“慕長歌!”景王妃氣急,臉上明豔的笑容再也繃不住,妯娌的親和虛偽自是偽裝不下去,咬牙切齒怒斥,“此事尚未查清,你休得信口胡言!”
長歌低頭一笑,整了整自己寬大的袖袍,再抬頭,又是一臉的長寧郡主式霸道任性:“查不查的是你的事,信不信的是我的事,我管不了你家的事,你也彆來管我家的事。”
景王妃臉色一白,一時竟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原來在這裡等著她呢,是叫她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麼?
嗬嗬!
如此厲害的丫頭,究竟是如何讓人相信她是個蠢的?連天子也深信不疑十多年,對她寵愛有加!
長歌話說得差不多了,朝駱忱與景王妃微一頷首,轉身上了馬車。
馬車駛出一段距離後,夭夭在外冷笑:“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咱們進宮不進宮關她什麼事!要她多話!”
長歌坐在車內,垂頭理了理衣裙,一言未發。
過了許久,淡道:“去雲想閣。”
……
秦王.府內,蒼術自外歸來,疾步趕至書房求見。
“殿下,剛傳來的消息,千秋節日,晉王回宮。”
時陌手中軟毫微頓。
目光落在宣紙上,上頭凝了一團濃厚墨跡,顯得生硬而突兀。
晉王回宮意味著什麼?
不言而喻,心照不宣。
作者有話要說:最後一個大高.潮啦~
下一更周三晚上6點,周三見,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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