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2 / 2)

時陌淡淡移開目光,留下一個決然的側影給他:“父皇還我母妃的屍骨,我便替三哥醫治。已故之人與活著的兒子,這個選擇對父皇而言應當不難。”

時照與舒妃兩道目光齊齊定在時陌身上,震驚之中隱隱有歎服之色。

尤其是時照,方才他還曾不甘心在心中埋怨,恨時陌那隻匕首為何不再高一點,割時景的腳筋有什麼用?割破他的喉嚨就什麼仇都報了!

原來用處竟在這裡……

要時景的命固然可以,卻不過逞了一時意氣,此外再無益處。但留著時景,卻是懿和帝最大的掣肘,足以以他為籌碼與懿和帝較量,爭取回他母親的屍骨!

時照盯著時陌的目光複雜萬分。

這就是他同胞的兄長,如此強大,本該是他的驕傲;可偏偏,他們愛上了同一名女子。

時照的目光靜靜落到長歌身上,隻見長歌正仰頭看著時陌,黑白分明的眸子那樣專注地看著他,裡頭光芒灼灼。

一時,時照心中黯然酸澀。

是啊,麵對這樣的男子,若他是女子,他也會情不自禁愛上。可笑他方才竟險些癡心妄想地信了那假冒婢女的挑唆之言……

時照心緒複雜,前方,懿和帝如同被逼至困境的猛獸,後退兩步,陡然伸臂,“噌”的一聲,拔劍指向時陌:“你竟敢與朕談條件?信不信朕要了你的命!”

時陌迎劍而立,巋然不動,黑瞳無波看著懿和帝:“看來三哥在父皇眼中也不過如此。也是,父皇當年何其寵愛太子,最終不也親手了結了他?但父皇當日放棄太子是為了江山,今日放棄三哥,可是因放不下我的母親?”

懿和帝咬牙,持劍的手激烈地抖動著。

他恨了半生的賤人,竟妄想與他的華容相提並論?

他眯眸死死盯著時陌良久,倏然笑了出來,笑得鋒利而詭異,渾濁的雙目直直對著時陌沉黑的雙瞳:“你自出生朕便知你天資不凡,卻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你的城府心機竟已如此之深。方才不過電光火石之間,你便生了如此周密長遠的計謀,說什麼替你母妃還朕一個人情,實在道貌岸然!你不過是留著你兄弟一條命,好做籌碼,與朕談條件!好,好!若非你是從那賤人的肚子裡爬出來的,朕將這江山予你也未為不可。可惜你投錯了胎!”

說罷,懿和帝揚手將手中利劍擲出。長劍準確無誤刺入斜地裡一顆粗、大的柱中,顫巍巍晃了晃。

懿和帝擲地有聲道:“好,朕便允你所求!朕不殺你,朕要你餘生都卑微匍匐在你兄長腳下!”

……

長歌自溫德殿出,蓁蓁夭夭茯苓三人立刻迎上,同時緊張地往她身後看去,卻隻見得舒妃與時照,此外再無他人。

茯苓急問:“殿下呢?”

長歌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放心,殿下隻是留下替景王接腿,治好景王後他自會回府。”

茯苓這才放心。

眾人下得台階,長歌欲出宮,時照舉步跟來,正欲開口,夏暉卻忽從後麵匆匆趕來,叫住兩人。

“秦王妃,陛下有旨,千秋殿中賜了席,還請秦王妃移步。”

長歌微微抬眉,但見夏暉圓胖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看不出端倪的圓滑笑容。

長歌抿唇一笑,福身道:“謝父皇。”

夏暉傳完旨便返身進了溫德殿,長歌靜靜看著他的背影,忽聞時照在一旁道:“你若不願去,我可……”

長歌忽轉頭,似笑非笑打斷時照的話:“晉王殿下可是擔心陛下回過神來,再以我為人質反要挾時陌?”

時照濃黑的眸子靜靜看著她,並未否定。

長歌含笑搖頭:“放心吧,陛下方才既沒有動我,如今便更加不會了。”

時照神色定定,堅持道:“方才殿中我既欠了他,此時無論如何也定會替他護住你。”

長歌挑眉:“哦,你欠了他什麼?”

時照下頜微緊,目光落向彆處,輕道:“入宮途中,他曾對我說信任,然自城門到溫德殿不過一路,我卻未還以他等同的信任,是我對他有所虧欠。”

長歌仰頭看著時照,逆著光芒,隻見他麵上陰影厚重,雙目之中懊惱悔恨,不禁歎道:“非那婢女冒充多高明,亦非你警惕不夠輕信於人,隻是陛下有備而來,風和景明不說實話,他們合所有人之力為你精心布下了一個陷阱,讓你避無可避。就好比動武,雙拳終究是難敵四手的,不怪你。”

時照聽長歌所言,緊繃的臉色才終於有所鬆動。見長歌說完就要抬步欲往千秋殿去,不由心中一緊,想要製止。

舒妃卻拉住了他,她這麼多年來許多事看得通透,輕道:“照兒,放心吧,陛下是不會動長歌的。”

長歌輕點螓首,若有所思看向舒妃:“還是娘娘了解陛下。”

作者有話要說:上章把時陌的年紀改了下,改大了一些。

下章周三見,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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