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很少數的人能看見妖怪, ”夏目貴誌解釋道,“所以說,白鳥小姐能看見葵讓我有些意外。”
他笑了起來, “之前我有一位同學就看不見葵,我也是那個時候才意識到葵是妖怪的。”
白鳥真理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 ”她說道,又轉開了話題, “夏目你還是高中生吧?”
夏目貴誌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是的。”
想到第一次見到葵的時候, 他問的那句“是高中生嗎”, 他略微失神了一下。
“二年級啊學業不繁忙嗎?真好啊, ”白鳥真理子笑著感慨, “按照年齡算的話,你應該比惠君大一點。”
坐在一邊的伏黑惠:“嗯。”
屏幕亮了一下,他瞥了一眼無關緊要的通知, 又把手機屏幕鎖上了。
白鳥真理子倒是偏了偏頭,掃了一眼伏黑惠的屏幕。
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現在已經很晚了,“惠君明天還有任務的吧?早點回去休息吧。”
伏黑惠頓了頓, 看向了夏目貴誌和他的朋友,“那他們?”
他始終不太放心將白鳥真理子和陌生人放在一起尤其是和妖怪在一起。
白鳥真理子又看向了另一側的夏目貴誌, “夏目呢?如果沒事的話, 歡迎在這裡再坐一會。”
她想了想, 溫和地說道,“不過, 現在已經很晚了。再不回去的話, 家裡人會擔心的吧?”
握著一次性紙杯的夏目貴誌愣了一下, 想起了大概還在家裡等候著他的塔子阿姨, “啊確實,我們也要走了。”
他看向坐在另一側的葵,“葵?”
正剝開糖紙、把那根棒棒糖塞進嘴裡的黑發青年抬起了頭。
“知道了,”葵叼著棒棒糖站了起來,“走吧,回去了。還有事情沒做呢。”
夏目貴誌笑著應了一聲,“是啊。做完就早點下山吧。”
見葵輕輕鬆鬆的跳了過去,他才抱著露出胖乎乎、圓滾滾的那張臉的招財貓,單手撐著窗台翻了過去。
“今天打擾了,白鳥小姐,”他從另一側的窗台處探出頭說道。
白鳥真理子笑著朝他揮了揮手,“下次見。”
隨著窗戶被迅速的合上,白鳥真理子能感覺到身邊的伏黑惠鬆了口氣。
“有這麼可怕嗎?”她有點好笑地說道,“不過還是謝謝你啦,惠君。”
剛剛把玉犬收起來的伏黑惠:“那隻招財貓,很危險。”
他有點無奈的歎了口氣,“小心一點,白鳥。”
白鳥真理子挑了挑眉,“沒關係的。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你快去休息吧。”
她催促道,“不要因為這種事情擔心,明天見!”
伏黑惠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明天見。”
在伏黑惠離開後,白鳥真理子感覺屋子裡幾乎瞬間安靜了下來。
她呼了口氣,抬起頭來,卻發現沙發底下似乎掉了個什麼東西。
一張白色的信封,封口處貼著一顆小小的紅心。
是剛剛離開的夏目他們落下的嗎?
白鳥真理子有點疑惑的拾起了那個信封,又握著它走到了窗戶前麵。
她伸手敲了敲窗戶,“夏目,你還在嗎?”
不過片刻,她就得到了回複。
“還在,”夏目貴誌隔著窗戶回答道,“怎麼了嗎,白鳥小姐?”
“我的沙發上掉了一個信封,”白鳥真理子說道,“不知道是不是你們——”
窗戶被猛地拉開了。
剛剛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葵正站在窗沿邊上,向她伸出手,“是我的信。”
看了一眼邊上有點茫然的夏目貴誌,白鳥真理子點了點頭,把信遞給他,“那要收好。是很重要的信吧?”
她說道,“不要再丟掉啦。”
葵接過了信,“知道了。”
他停頓了一下,並沒有關上窗戶,而是有點冒失的問道,“你是成年的人類?”
正悄悄看著另一側黑漆漆樹林的白鳥真理子回過了神。
她有點不明所以的應了一聲,“對,我成年了。怎麼了嗎?”
“一個人?”葵繼續問道。
白鳥真理子點了點頭,“對。我一個人居住。”
她不解的問道,“怎麼了嗎?”
葵沉默了一下,艱難地說道,“你們的世界,沒有妖怪。”
他像是在說著什麼他難以理解的事情,“但是你獨居?”
白鳥真理子茫然的說道,“但是我獨居和有沒有妖怪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她看向一旁的夏目貴誌,“就你們的世界,看得見妖怪的人才會獨居嗎?”
夏目貴誌笑了起來,“不,我想我明白葵是什麼意思。”
“因為和妖怪相處的時間太多,會逐漸脫離人類的社會,”他解釋道,“然後失去一些需要時間維持的人際關係之類的最後,大概是與社會有點脫節的感覺。長久不和人接觸,可能會感到孤獨吧。”
經過夏目貴誌的解釋,白鳥真理子才明白了過來。
她頓了頓,“我知道了。原來是這個意思啊。夏目也會因此被困擾到嗎?”
夏目貴誌愣了一下,片刻後,他才答道,“不,並沒有。實際上,我很高興能看見妖怪。”
他笑著說道,“這是很棒的事情。真的。”
白鳥真理子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所以說,有些時候,一件事總是像是硬幣,拋出的時候總是有兩麵的。”
她靠著窗台,側頭說道,“如果葵非要問的話,我並不覺得一個人有什麼不好的,所以我選擇了獨居生活,就是這樣而已。”
“不是因為逃避什麼嗎?”葵問道。
“不是啊,”白鳥真理子有些意外,“為什麼需要逃避什麼,才選擇獨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