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是魔魄滋生,對魔族天然便十分親和,再加上回歸魔體,也能快速接收原主的感情和能力。
原本她想要保住魔族,一來是為了原主那句“若是本王不滿意,你也彆想回到你的世界”,二來是因為如果不主動出擊,她也有跟族人一起被團滅的危險。
可是隨著在這裡呆的越來越久,原主的所有回憶她越發感同身受,對“魔王”這個身份的認同感不斷加強。在她心裡,早就不在把自己作為一個旁觀者,而是這個世界真正的一員。
同時,又因為兩者神識不同,藏貞才沒有像原主一樣戀愛腦迷戀曜淵,在許多事情上作出了和原主不同的選擇。
她與原主,本質上是同源而生,像是彼此的□□。她來到這個世界,獲得了絕強的修為、為她操心的真心相待的朋友和信任她的族人,那麼必然也會麵對這個世界的挑戰,她絲毫不覺得委屈。
甚至,與其說是繼承了原主的一切,不如說是找回了自己的東西。
曜淵顯然也想通此處,直入重點道:“你是如何來的?”
藏貞回憶起剛“穿書”進來的時候,仍覺曆曆在目。
她抱起雙臂,組織片刻後,道:“我在睡夢中見到了另一個藏貞,她說我需令她滿意才能回去原本的世界,接著,我就到了第一次仙魔大宴上。”
她垂眸,越發想不通,道:“如果我們是交換了神識,那這個世界應該跟書裡世界一樣。”
“但是你怎麼也變了?”
低沉的聲音帶著冷意,道:“或許,在你從三千小世界回來時,某個環節發生了扭曲。”
頓了頓,又意味深長道:“亦或是,書中記載並非實情。”
藏貞一抬眼,總覺得似懂非懂,疑惑的眼色正對上麵無表情的曜淵。
他麵無表情道:“畢竟,造化與你我,也非完全相同。”
此言入耳,她有些恍然大悟地長大了眼。
的確,她先入為主地以為“書”是上帝視角,完全客觀的,但卻沒想過,“書”隻是某個人眼中造化,帶有強烈的個人色彩。
“書”的視角極有可能是原主藏貞。但如果是這樣,那書中原主隕落之後的情節是怎麼來的?
而且她到底是怎麼開始這本書的?
……淦,竟完全記不起來!
曜淵也想到,除了另一個藏貞,這本書也是召喚她回到仙魔造化之中的關鍵,道:“書是何人所著?”
藏貞抿唇搖搖頭,努力回想著書的封麵,隻記得上麵又紅又白,除了幾朵大花之外連個人物圖也沒有,一看就是標準的快餐地攤文學,再怎麼想,也想不到作者欄的名字是什麼。
她本來就是看著打發時間的,壓根沒留心作者是誰。
線索又斷了。
她扶住額頭,隻覺腦中一片亂,身上竟有些發涼,她另一隻手搓了搓手臂,頭頂飄來曜淵的聲音:“你方才說,另一個藏貞滿意你才能回到三千小世界。”
藏貞抬頭,卻發現曜淵的眼睛竟比身邊的黑氣更加濃沉,身上像是裹著一層藍氣。
“如何令她滿意?”
藏貞卻沒想到他問道這個,摸了摸泛涼的鼻尖道:“她沒有直說,我想大概是彌補她的遺憾。”
對視之間,兩人心照不宣,原主的遺憾有兩個,魔族的沒落和對那個曜淵的求而不得。
曜淵下頜緊繃,鉤吾山內的黑氣似乎都不敢靠近,從他身邊滑開。
從前種種一件一件翻起在他胸膛。
本以為藏貞到九霄長天是為了奪取赤艮丹,牽製仙族,但此時,曜淵一向敏感多疑,自然而然地懷疑,她的目的除了赤艮丹,甚至還有特意博取他的好感。
細細數來,似乎她說得最極致的不過是天海淵陣眼中的一句“有好感”。
他心裡像揣了一座沉睡的火山,此刻漸漸翻湧,看似沉寂平淡,內核的熔岩卻開始流動。
他可以勸服自己,藏貞隻是不善表達,她心裡是存著喜歡的,像是用一層黑布蒙住暗湧的熔岩,每次懷疑,便將這層黑布壓得更緊實,直到與心中火山融為一體。
可眼下,另一種可能將這層遮羞布掀開,像是從心裡生生剝下一層皮膚——
也許她的靠近一開始就是為了離開他,離開這處造化世界!
現在,她到底是不是還想著走?
片刻後,曜淵的聲線像是夾著黑暗劃入耳間,道:“你心悅於我嗎?”
而此時,藏貞隻覺從火樹離坤域裡出來時,魂魄紛亂的感覺一陣陣又冒上來,聞聲迷惑:????
眼中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剛才聊得好像不是這個話題吧?
因她短暫沉默,曜淵麵色更冷,不由得情緒外放更多。
他的笑似有似無,眼神銳利,像是搶白一樣道:“你走不了的。”
聞言,她隻胡亂點點頭。
這個道理她也懂,如果原主一開始就打著換回來的主意,那麼大可以一開始就把自己想要的一條一條說明白,這樣也方便她對應為原主實現。
見她點頭,曜淵麵色緩和些,但眉眼銳利卻絲毫不減。
他深吸一口氣,埋在袖子裡的手掏出一個金箔片,道:“我發現一枚密令。”
作者有話要說:照舊靴靴大家看到這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