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華這個沒有出息的樣子,陸瑾康的眸色深了些許,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就這點出息,學了幾年功夫居然還能讓隻練過年餘五禽戲比你小兩歲的臣哥兒在身上留下腳印,若是與軒哥兒切磋,豈不得將你直接踢飛出去?!”
陸瑾華的臉騰地紅了淚水漸漸漫上眼眶,這付欲哭非哭的模樣,令陸瑾康既頭疼又不悅。
生怕陸瑾康再說出什麼話來真的弄哭了陸瑾華,蘇雲朵趕緊上前先岔開話題:“陸表哥從書房過來,可是談完事了?”
陸瑾康自是明白蘇雲朵的意思,狠狠地瞪了陸開華一眼才轉向蘇雲朵,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些許道:“嗯,談得差不多了,沒我的事就過來看看。”
說罷眼睛不由自主地又掃了兄弟們一眼。
見陸瑾康似乎還不想放過陸瑾華,蘇雲朵頓了頓,隨即笑盈盈地看著很有幾分委屈的陸瑾華,伸手輕拍他身上的那兩個腳印,可惜怎麼拍也無法將這兩個腳印拍去,無奈地搖了搖頭,對上陸瑾華微紅的眼睛柔聲道:“臣哥兒年齡小,有些不知輕重,若是踢疼了六少爺,還請六少爺多多寬宥。”
雖然陸瑾康不分青紅皂白的一頓訓斥心裡覺得十分委屈,麵對蘇雲朵的柔聲細語,陸瑾華卻羞赧起來了,連連搖頭道:“沒有沒有,臣弟弟雖在我身上留下了腳印,卻也隻是留了腳印而已。我閃得快他也未使力,確實隻是點到為止。我,我也不是,不是故意扯臣弟弟的頭發,是,是出勾手拳的時候,不小心碰到的。”
陸瑾華說蘇澤臣留在自己衣服上腳印的時候十分流利,說到自己扯散蘇澤臣發髻的時候,就有些吞吞吐吐了,可見他與蘇澤臣切磋的時候,心裡的確存了拉扯頭發的念頭。
看多了鄉下小孩子打架,蘇雲朵對於這個問題的看法卻十分淡然,男孩子也好,女孩子也好,打架的時候,隻要能打贏,誰還會在意自己有沒有扯對方的頭發呢?
於是嫣然一笑道:“我看有好幾次臣哥兒就想扯六少爺的頭發,隻是臣哥兒的手短扯不到罷了,倒是他的腿出得挺利索,才在六少爺身上留下兩個腳印。我還真有些擔心臣哥兒沒個輕重踢疼了六少爺,既然六少爺說臣哥兒出的腳隻是點到為止,我可就放心了。”
說罷轉身牽過蘇澤臣準備替他整理頭發,玉指輕輕戳了戳蘇澤臣的腦門小聲嗔道:“看你這不肯吃虧小樣!可還記得咱爹說過的話,有時候吃虧就是福!”
蘇澤臣有些不服氣,鼓著臉嘟著嘴道:“我沒有下勁踢,真的隻是點到為止。”
蘇雲朵歎了口氣,這孩子平日裡挺聰明機靈,這會子腦子怎麼就轉不過彎來呢?
不過這裡這麼多人看著,蘇雲朵也不好繼續下蘇澤臣的麵子,男孩子也是要顏麵的。
蘇雲朵剛剛給蘇澤臣收拾好頭發,一個轉身蘇澤臣就跑到了陸瑾華身邊,拉起陸瑾華的手兩個人頭靠著頭不知在嘀咕些什麼。
很快蘇雲朵就從兩小子的比劃中看出了苗頭,這兩人原來是在回顧剛才的切磋。
不多久兩個男孩子哈哈一笑,你擂我一下,我捶你一下,然後各自伸出手來摟在了一起,嘻嘻哈哈地笑個沒完,很有點一笑泯恩仇的快意。
蘇雲朵不由搖頭又歎了口氣,男孩子的友誼有的時候就那麼簡單,真是不打不相識。
這時正和堂的大丫環紫玉匆匆而來,請大家回正和堂用膳。
這大熱的天,就算站著不動也能出身汗,這一群姑娘小子的練武之行,此時不說個個汗流浹背也是差不離,到正和堂自是得先一番洗漱。
小徐氏身邊的江嬤嬤帶著陸瑾華的奶娘守在正和堂門前翹首以待,見陸瑾華不但一身汗,衣裳上還隱隱約約地帶著兩個小腳印,不由就驚呼出聲。
走在後麵的陸瑾康發出一聲極為不悅的冷哼,同時陸瑾華也很不悅地開了腔:“叫什麼叫,我這不好好的,切磋功夫留個把腳印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被驚呼聲引出來的小徐氏,原本已經泫淚欲滴,在聽了陸瑾華的話之後,很快就收了眼中的淚,如此收放自如令蘇雲朵歎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