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夫人雖說很不喜小徐氏那種恨不得將陸瑾華捧在手心裡嗬護的模樣,對陸瑾華的關愛卻並不比陸瑾康少,待陸瑾華洗去一身汗水換了乾爽的衣裳出現在正堂,安氏就向他招了招手,問起在練武場切磋的事。
就算如今府中管事的是小徐氏,鎮國公夫人也不可能對練武場發生的事一無所知,這會特意問起自然有其目的。
陸瑾華先有些扭捏也有些窘迫,今日練武場發生的事,說起來是他慫恿府的兄弟們捉弄蘇家兩兄弟之故。
可是安氏已經開口問起,鎮國公也嚴肅地看著他,更有大哥陸瑾康在一旁虎視眈眈,自不敢有絲毫隱瞞,一五一十將前因後果說了個清清楚楚。
小徐氏揪著手中的帕子,臉色十分難堪。
剛才陸瑾華去洗漱的時候,小徐氏很想跟著過去看看陸瑾康身上有無傷痕,卻被安氏的目光死死盯在了坐椅上。
這會聽了陸瑾華的述說,心裡更覺得這是陸瑾華在婆婆的誘導和公公目光的淫威下粉飾太平,自是又急又氣。
“江嬤嬤,剛才給華哥兒更衣的時候,可見著了傷痕?”安氏突然提高聲音問道。
江嬤嬤是小徐氏最倚重的嬤嬤,原本陸瑾華有奶娘照顧,更衣根本無需她跟著,卻因小徐氏的暗示,硬是搶了陸瑾華奶娘的活,親自伺候陸瑾華洗漱更衣。
這會安氏問起,江嬤嬤偷偷看了眼小徐氏,見小徐氏揪著手中的帕子並無提示,隻是訕訕地上前回話:“六少爺身上並無一絲傷痕。”
“祖母,我都說了,我與臣弟弟隻是切磋罷了,大家都是點到即止。”陸瑾華顯然很不高興。
安氏爽朗一笑:“好好好,那你點臣哥兒哪裡了?”
陸瑾華小臉漲得通紅,小鹿般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安氏,顯然他並不願意回答。
他不願意,卻有人喊了出來:“六哥將臣哥哥的頭發扯散了。”
說這話的正是鎮國公府裡目前最小的少爺,今年五歲的九少爺陸瑾書。
這下子陸瑾華是羞得眼淚都要下來了,一頭紮進安氏的懷裡死活不願意抬頭。
小徐氏手上的帕子被揪成了麻花,心裡更是又氣又惱,卻又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能說。
安氏輕輕拍撫陸瑾華的後背以示安慰,事件的另一個主角蘇澤臣更是上前一步出來替陸瑾華解圍:“華哥哥並非故意扯散我的頭發。我頭發短,紮得不牢,切磋的時候,華哥哥就那麼不小心輕輕地碰了一下我的腦袋,頭發就散了。陸家祖母千萬莫怪華哥哥,這不是他的錯!”
蘇澤臣大大方方站出來說了這麼幾句話,不但替陸瑾華解了圍,還贏得了鎮國公的好感。
這事與自己的兩個兒子有關,無論對錯如何,蘇誠誌都不能坐視不理,於是就要站起來替兩個兒子道歉,卻被陸名揚阻止。
隻見陸名揚手撫花白的胡子朗聲大笑道:“好好好,都是好孩子!切磋就當做到點到止。”
練武場的風波就這樣落下了帷幕,而蘇家也在鎮國公府用過午膳喝了茶之後,告辭回到了華陽街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