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兩口子鬥嘴鬥眼神這種事,蘇雲朵自是不會橫插一杠,這種時候必須將自己當聾子當瞎子來對待,隻當什麼都沒聽到,什麼也沒看見。
蘇雲朵的目光索性轉向陸名揚懷裡的歡哥兒,卻正好看到歡哥兒的神色略顯異樣,不由暗呼一聲不好,一步上前伸手意欲接過兒子,卻在此時隻見歡哥兒小臉微繃片刻之後神色一鬆,隨即就聽得陸名揚“呀”的一聲。
不用想蘇雲朵也知道自己猜得沒錯,歡哥兒又在陸名揚身上乾壞事兒了!
果然待陸名揚雙手舉起歡哥兒,蘇雲朵和安氏都看到了陸名揚身上已經被歡哥兒畫了“地圖”,不由相視笑了起來。
蘇雲朵一邊伸手從陸名揚手上接過兒子,一邊喊白芷進來將歡哥兒抱下去換清。
在白芷進來前,蘇雲朵伸手在歡哥兒的小屁股上輕輕拍了一巴掌,又好氣又好笑地罵了一句道:“真是個壞小子!”
歡哥兒尚未滿月,蘇雲朵就開始觀察並有意識地給他把尿,一旦發現歡哥兒哼嘰就先替他把尿,次數一多,就算歡哥兒還隻個憋尿的能力極差的小嬰兒,大約三、四個月大的時候就很少尿身上了。
歡哥兒已有七、八個月大了,除了夜裡或者玩瘋了,白日裡已少有尿身上的時候。
如今氣候已入初夏,天氣漸漸炎熱起來,為了防止尿布捂出紅屁股讓歡哥兒受罪,除了非帶著歡哥兒出門,蘇雲朵從上個月起就已經不讓給歡哥兒兜尿布,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隻是沒想到已經久不尿身的歡哥兒,今日卻在陸名揚身上乾起了壞事,雖說陸名揚並沒有一絲不悅,甚至還樂嗬得很,蘇雲朵依然覺得有些窘迫。
“你可彆打他,不過是一泡尿罷了,再說童子尿乾淨著呢!”正拿著塊帕子擦拭的陸名揚見蘇雲朵拍打歡哥兒的屁股,手上一頓,嘴裡說道。
蘇雲朵無奈歎息,她不過隻是拍了一下兒子的小屁股,力氣比摸也沒大幾分,到了陸名揚的眼裡就才“打”了,陸名揚那眼神還真帶著些許責備呢!
安氏自是看出蘇雲朵並沒有真打歡哥兒的意思,不過寵愛歡哥兒的心依然占了上風,聽了陸名揚的話,連連點頭:“童子尿早是乾淨,有些病還需要童子尿做藥引呢!”
好吧,你們開心就好!
待歡哥兒被白芷帶走換洗,蘇雲朵原本想要告辭,卻被陸名揚留了下來:“你且陪老婆子說說話,我換件衫子就來,還有些事要問問你。”
蘇雲朵有些驚訝地看了眼陸名揚,隨即點了點頭。
雖說不知道陸名揚還要問自己些什麼,既然如此,少不得要耐下心來等候陸名揚的詢問。
索性今日也沒什麼特彆著急要辦的事,不過也就是去看看正和堂和水清苑的修繕情況。
按照目前的修繕進度,正和堂和水清苑都已經進入了最後的收尾階段,正和堂的進度略快些,大約再過兩日即能修繕完比驗收合格後即可收工。
水清苑則要略晚些,倒不是工匠們拖工期,而是某日陸名揚去水清苑看過一次之後,臨時起意讓工匠略改了改方案,添了些精致,才使得原本與正和堂的進度不想上下的水清苑尚未進入收尾,預計要正和堂落後七、八日。
陸名揚親自為水清苑增加景致的消息很快在府裡傳開,楊氏也是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早些時候陸名揚已經就府裡各房各院的修繕時間和工匠隊伍進行了明確的安排。
原本負責正和堂修繕的工匠隊伍將負責漪瀾苑,也就是四房的院子。
原本負責水清苑的工匠隊伍將負責扶風苑的修繕的擴建。
如此一來,扶風苑可以說是今年鎮國公府大肆修繕宅院的最後一個院子,這如何能不讓楊氏心急如焚呢?
說起來四房的漪瀾苑並非真正意義上的修繕,隻是陸名揚和安氏為了平衡幾房的關係,才答應按照趙氏和陸越的喜好在漪瀾苑添一處帶噴泉的假山亭閣。
這個工程比起扶風苑來既簡單,需要的工期也不長,最主要的是四房這個工程是全府最不著急的一個工程。
眼看這樣一個工程也將搶在扶風苑之前動工,楊氏自然又急又氣又愧,她明白這個陸名揚對她當初更改扶風苑以及去嘯風苑找蘇雲朵鬨騰的懲罰,雖說心裡又急又惱又愧,卻不敢在人前表露出一絲的怨言。
當然私下少不得要與陸瞳哭訴,陸瞳心裡更明白這是陸名揚借此事繼續敲打楊氏,雖說心裡也有些埋怨老爺子抓著楊氏不放,卻也不會聽眾楊氏的哭訴試圖去改變陸名揚的決定。
作為兒子,陸瞳比楊氏更清楚陸名揚的性子,知道若是自己因為此事去找陸名揚,就算不將他們趕出鎮國公府,就算依然會對扶風苑進行必要的修繕擴建,結果卻絕對會讓楊氏更加痛不欲生,因為陸名揚絕對會縮減扶風苑的修繕擴建規格。
陸瞳可以肯定,若他與楊氏膽敢再為此事找陸名揚,修繕後的扶風苑必將會是鎮國公府規格最低的院子,而且還讓人挑不出錯來。
既然楊氏口口聲聲指責鎮國公府欺負三房,那就讓三房品嘗一下庶房的真正滋味,這是陸瞳去贏州接陸名揚時,陸名揚親口敲打陸瞳的話。
當然這些蘇雲朵是不知道的,此刻她正一邊有一句沒一句與安氏閒聊著,一邊在心裡琢磨陸名揚留她到底有何事需要詢問。
隻是直到陸名揚從內室換了衣裳出來,蘇雲朵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陸名揚重新落坐,端起茶碗喝了口茶,看著蘇雲朵開門見山地問道:“贏州的莊子落在了大房名下,那你們自己做何打算?”
蘇雲朵心中微微一愣,她嫁進鎮國公府有三年多了,無論是陸名揚還是安氏從來不曾過問她的生意以及名下產業,今日突然問起,蘇雲朵自是有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