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秀梅撥通杜榮的電話,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哭了。
“老杜,我發現我們當父母,當得真是失敗。”
“怎麼了?”
“袁家偉出軌了,俏俏跟他離婚了,卻沒把這件事告訴我們……”
*
方玲玉喜歡養花。
她當小保姆的時候,最喜歡的地方就是羅家的那一片花圃。後來和羅基結婚後,她就在後院辟出一隅之地,專門用來養她喜歡的花。
都不是什麼名貴品種,甚至很普通,但養花養得不就是那種情趣,還分養什麼花。
方玲玉正拿著噴壺給花澆水,就見羅安妮從後麵車庫衝了出來。
怒氣騰騰的,像被誰惹了似的。
她本來想當做不知道,想了想還是放下噴壺,跟了進去。
事實證明她這麼做是對的,從大門一路到羅安妮位於二樓的房間,早已是一片狼藉。羅安妮抓住什麼砸什麼,陸嫂被嚇得不輕,站在門外瑟瑟發抖。
一見到她,就忙走了過來,喊了聲太太。
羅安妮的房間裡也是一團糟,比外麵更糟糕。她像發了瘋似的,把抱枕、花瓶、甚至梳妝台上的化妝品、衣櫃裡的衣服,都扯了出來,砸在地上。
“賤人!賤人!都是賤人!”
她和袁家偉吵了架,從餐廳裡出來後,袁家偉就狠狠地罵了她一頓。說她說話做事不想,不光丟了自己的臉,也害他人前難堪。
這還是袁家偉第一次和羅安妮說這種重話,本來之前在餐廳受得那場侮辱,就讓羅安妮感覺十分不能接受,又被袁家偉罵,不怪她就氣成這樣。
“安妮,這到底是怎麼了?”
“滾!都給我滾!”
然後方玲玉心安理得地拉著陸嫂滾了,就留她一個人。
發泄了一通,羅安妮才冷靜下來。
她想起一件事,一件讓她說不明白,但總覺得怪怪的事。她覺得剛才那個出言譏諷她的男人很麵熟,似乎在哪兒見過。
那語氣那腔調,還有那高人一等的個子,羅安妮想到當初那個替杜俏解圍的建築工。
可兩個人是一個人嗎?
那天那個建築工戴著安全帽,羅安妮並沒有看清他整張臉,也就模模糊糊有個印象。而且今天這個男人從外形到談吐,實在不像是個肮臟的建築工。
羅安妮撥通了小馬的電話,問:“我讓你幫我教訓的人教訓了嗎?”
小馬沒想到羅安妮還記著這事,本來就是一件小事,他也沒放在心上,就交給下麵小孩了,沒想到小姐已經問了這是第二回。那次他問過後,才知道中間出了岔子,不過已經有人又去辦了,他就忘了這事。
不過這話肯定不能當著羅安妮說,但小馬又不想明晃晃的說謊,就說再問問下麵。
“一件事問來問去煩不煩?你幫我查一查那個人,順便再幫我教訓他一頓。”誰叫他長得像那個賤男人,不是他也活該他倒黴!
可她還是恨,想著之前被人當眾嘲笑,那個杜俏站在旁邊居高臨下的樣子,還有她說自己是臭狗屎的話,她再度撥通了小馬的電話。
“對了,還有件事……”
*
“家偉,你實在讓我很失望。”
“老師。”
對麵的電話已經掛了,發出嘟嘟嘟的聲音。
吳秀梅還是覺得不解恨,抓過電話,又打了過去。
當初對袁家偉有多好,她現在就對他有多冷漠。其實想想也是,嶽母會對女婿好,難道真就是把他當親兒子看待,還不是希望對女婿好,女婿就能對女兒好點。
“……你現在也跟俏俏離婚了,我家的房子你和你媽媽繼續住著不太合適,半個月時間應該夠你們找房子了,到時候我讓人上門去取鑰匙。”
說完這些,吳秀梅就掛了電話,留下袁家偉看著手機,臉色難堪。
劉美娥走了過來,問:“怎麼這是?你嶽父嶽母發什麼神經瘋,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的?”
袁家偉有些疲憊地把電話扔在沙發上,說:“媽,你彆再說了,我跟杜俏離婚了。”
“離婚了?”劉美娥先是吃驚臉,跟著就說:“離婚了好,我早就看不慣她了,端什麼端。”
“所以我們得從這裡搬出去。”
這下,劉美娥說不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