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杜家, 秦磊和杜俏還有兩個地方要去拜年。
錢家和羅家,這是禮節問題。
初三去錢家,錢叔喜氣洋洋地迎接了兩人, 錢總一家三口都在,據錢叔說是過年都搬回來住了。反正家裡很熱鬨, 不像以前那樣冷冷清清的。
本來錢叔說他做飯, 被彭芳攬了去, 說過年家裡的菜都是現成的, 她來做就是。她前腳進了廚房, 錢總後腳就跟了過去。
不光秦磊看出了異常, 連杜俏都看出來了。
錢叔笑了笑,給杜俏拿橘子吃,又打開電視給她看。
廚房裡,錢有良在彭芳身後轉了又轉, 都沒找到適合他乾的事。
“要不, 我幫你擇菜?”
“不用, 我一會兒就弄了。”彭芳說。
“那我幫你切菜吧?”
“什麼都不用你乾, 你彆站在這兒礙我事就行了。”
錢有良無奈地抹了把臉:“小芳。”
彭芳聽見這聲小芳, 覺得很可笑。為什麼人總要到了失去的時候,才知道什麼是珍惜。
“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錯不錯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們之前說好的,不讓爸過年都過不順暢, 所以我陪你回來這次,等過完這個年, 我們就去辦離婚。”彭芳波瀾不驚道,眼睛一直沒從砧板上移開。
可他會答應她,不過是緩兵之計,他根本沒想跟她離。
“我們離婚了,帥帥會怎麼想。”
“他也這麼大了,是個成年人,不會不理解。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把門關上,免得油煙跑去客廳。”
錢有良隻能無奈地出去了。
……
中午吃飯的時候,幾個男人喝了酒。
不喝酒的人,吃飯一般都快,彭帥回房間打遊戲,彭芳和杜俏嫌他們男人喝酒味兒大,就去了後麵院子裡透氣。
“芳姐,你沒事吧?”杜俏看著彭芳有些疲累的臉,猶豫問。
“沒事。”彭芳揉了揉頸子:“就是有點累。”
“這是老師職業病,寫教案批卷子都得低著頭,板書又要仰著頭,一堂課下來一個多小時。我以前沒懷孕的時候,偶爾會去練瑜伽,可以緩解一些。”
彭芳嗯了聲,點點頭。
杜俏不知道還說什麼,隻能不吱聲。
“你是不是看出我跟他出問題了?”彭芳看了她一眼,突然問。
呃?
“有一點。”杜俏說得不好意思,但也不想騙她。
彭芳笑了聲:“他外麵有人了,我打算跟他離婚。”
“芳姐,你知道是誰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說他跟那個人分了,以後再也不會犯,讓我原諒他,但是我沒辦法原諒他。”
也許這就是愛?越是愛,越是沒辦法原諒。
換念想想,如果是秦磊,她肯定也沒辦法原諒。不禁又想到當初袁家偉的出軌,她第一次知道時,除了震驚詫異和憤怒,就沒有其他彆的了。
這就是愛和不愛的區彆。
而在愛情中,任何外人都沒辦法插嘴。
“芳姐,這種事我沒辦法插嘴,我隻能說聽從心的選擇吧。”
聽從心的選擇?
彭芳擱在嘴裡咀嚼了一下,沒有說話。
……
因為彭芳的事,回去的路上,杜俏心情不太好。
秦磊問了下,也不知道說什麼。
畢竟是彆人的事。
“我就是感覺愛情真的好脆弱,你難道沒有發現錢總和芳姐,與你和我很像?你說你有一天會不會也像錢總那樣,明明是曾經滄海,後來就變成了這樣?”
“你這算是孕期異常的情緒波動?”秦磊突然這麼問了一句。
這句話也是有來處的,杜俏自從懷孕後,彆的都還好,就是情緒變化莫測。有時候還在笑,笑著突然又多愁善感起來。不過都知道孕婦情緒起伏大,也都沒當成回事。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杜俏摸了摸肚子說。
“行了,彆多想,肯定不會。你看錢總低聲下氣那樣,我可不想學他。”
“事情來了擋不住。”
“那就隻有人久見人心了。”
*
再見方玲玉,完全有彆杜俏上次在醫院見到她時的樣子。
麵色紅潤,人似乎也胖了點,精神麵貌很好。
“小俏和秦磊來了,你羅叔昨天就在說你們要來,快坐。”
“方阿姨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秦磊和方玲玉打了招呼後,就去二樓找羅基去了,杜俏則和方玲玉在一樓說話。
經過上次那場事,杜俏心裡對方玲玉有點疙瘩,反正就是不想和對方有太多牽扯那種。
但方玲玉熱情,拉著她說話,她也隻能坐在那兒聽著,心裡想著什麼時候能走。
彆墅外,在秦磊他們來之前,就有一輛轎車停在門外。
車門關著,也看不清裡麵有人沒人。
“你如果繼續這麼任性下去,等方玲玉肚子裡的那個孩子生下來了,你家還能有你站的位置?”
“你彆跟我說這個了行不行?”羅安妮煩躁道。
“不是我跟你說不說,而是你看目前情況。他是你爸,你就算低個頭又怎麼了,難道真要便宜方玲玉和她肚裡的孩子?你現在該做的是好好討好你爸,你跟你爸二十多年的父女感情,能是那個還沒出生的的孩子比的?”
“那又怎麼樣,他已經不把我當女兒看了,他現在心裡隻有那個賤女人和她肚子裡的賤種。”
袁家偉冷笑:“你一口一個賤種有什麼用?等那個賤種生下來,遲早淩駕在你頭上,你爸心裡更沒有你了。反正你自己看著辦吧,該說的我也都說了,選擇權在你。”
羅安妮滿臉激憤,坐了一會兒,突然去開車門下車。
袁家偉跟著下去了。
……
“我爸呢?”
“羅先生正在和秦先生說話。”
秦先生?
上樓的時候,羅安妮才想起秦先生是秦磊,杜俏的新丈夫。
她看了袁家偉一眼,果然袁家偉皺著眉。
“之前我爸有意讓你來公司幫他,你不願意,我看要不了多久,不用那個賤種,這秦磊都快成我爸手下得力乾將了。”
到了二樓,羅安妮沒敲門,就推門走了進去。
書房裡,正在喝功夫茶的兩個人,將她看著。袁家偉有些懊惱,在後麵補救說:“安妮,你怎麼進爸的書房也不敲門。”
“我忘了,我平時進我爸書房從來不敲門的。”
不得不說,蠢人還是有蠢福氣的。
就好像同樣一句話,不同的時段說,也會得到不同的效果。
羅安妮自從方玲玉懷孕後,就一直和羅基鬨脾氣,過年都沒回來,要說羅基心裡不想女兒,肯定是假的。可明明是羅安妮的錯,作為父親的尊嚴,也不允許羅基先低頭。
還記得不久之前,羅安妮也是不敲門闖進羅基的書房,羅基反感她沒規矩。現在這句‘我平時進我爸書房從來不敲門’,又讓羅基想到女兒小時候,自然也生不起來氣了。
“秦磊彆見笑,我這女兒沒規矩慣了。”
羅安妮自然也不傻,至少羅基說出這樣的話,她是聽出羅基不生她氣的意思了。
“爸。”她不好意思地跺了跺腳,一副小女兒的嬌態。
羅基笑了起來,秦磊說:“那羅叔,我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