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捎你一程,反正順路。”小馬一直跟在羅基身邊,和李律師也算老熟人。
李律師開著車往市內駛去,看得出他是個很嚴謹的人,開車十分謹慎。
到一個十字路的時候,李律師已經放慢了速度,但從側麵突然橫插一個騎電瓶車的人。
他刹車不及,兩人撞上,幸虧李律師開的車慢,隻是車倒了人也倒了,但人沒事,正在往起爬。
李律師忙下了車,已經有路人圍上來了。
“你怎麼開車的?”
“你看看紅綠燈,是你闖了紅燈好嗎?”
“誰闖了紅燈?我沒看見有紅燈啊?”
“你這人太無賴了!沒事,我報警吧,看警察怎麼處理。”
車上,小馬拿過李律師放在座位上的公文包。
打開,在裡麵翻找他要找的東西。
很快他就找到了,時間來不及讓他細看,他拿出手機拍了張照,又放了回去。
之後,他推開車門下車,走進人群。
“李律師怎麼了?沒事吧?”
“沒事,這人想訛詐。”
“訛詐?”小馬獰笑,捏了捏拳頭:“知道我們李律師乾什麼的嗎?知道我乾什麼的嗎?”
就他這樣,再不知道他乾什麼,該完了。
騎電瓶車的人爬上電瓶車:“凶什麼凶,不跟你們說,我還趕時間。”然後一陣風似的就跑了。
圍觀的人群一哄而散,兩人又回到車上。
“小馬,謝謝了。”
“謝什麼,像這種人就得嚇嚇。”
*
“你怎麼了?”
見秦磊從外麵回來後,就一個人躲在書房裡,杜俏沒忍住,來到書房。
“沒什麼。”
“還沒事?看你這垂頭喪氣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樣。”
靠在椅子裡的秦磊,摸了摸額頭,又揉了把臉:“就是有一件事讓我有點困擾。”
“什麼事?”
杜俏沒忍住湊近,秦磊將她拉坐在膝上,若無其事說:“其實也沒什麼事。”
“是不是和馬姨說的事有關?我看你這段時間就不對勁兒,總是魂不守舍的,動不動就走神。”
“就這麼明顯?”秦磊忍不住摸了摸臉。
她斜了他一眼。
“其實吧,我真沒騙你,馬姨跟我說的事,確實跟我媽有關,但也跟我有關。”
她擺出願聞其詳的樣子,反倒他又猶豫上了,似乎不知道怎麼說。
“大概的事情就是這樣,我一直以為我爸是個貨車司機,在我小時候的時候死了,現在才知道其實我沒爸,也就不存在有那個貨車司機。”
好吧,杜俏還真沒聽明白。
“乾媽跟我說的就是這事,我媽當初是未婚先孕,但是對外佯稱結婚了。為了遮掩這件事,我外公外婆帶著我媽搬離了老家那座小鎮,又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這下,杜俏聽明白了。
“那馬姨跟你說的就是你爸的事?是誰?你打算去找嗎?不對,那個人應該是我們認識的吧,不然馬姨當初醫院裡不會那麼說。”
秦磊點點頭:“我們認識,你也見過。”
“是羅叔?”
呃,這次的杜俏讓秦磊詫異了,竟然能猜這麼準。
杜俏得意地看了他一眼,說:“馬姨來我們家後,符合我們認識的,她也見過的男人沒幾個,羅叔的年紀符合。然後羅叔跟媽和舅舅是故交,也就是說很久以前就認識。等讓外公外婆帶著媽搬離老家,扔開所有的一切,還對外這麼謊稱,說明這個人關係跟你家很深,所以難猜嗎?”
這樣的杜俏真有點女諸葛的架勢,讓秦磊稀罕死了。
“你怎麼這麼聰明呢,俏俏。來,讓我親兩下。”
杜俏躲都沒躲過去,硬生生挨了兩下:“彆不正經了,不是說事嗎?”
“不想說。”他埋在她頸子裡,含混不清嚀喃,一看就是糾結得不輕。
她摸了摸他的頭。
這幾年,秦磊依舊留著短發,他的發質又硬又粗,所以摸起來有點紮手。
“你糾結什麼?糾結認不認?”
“嗯。”
“想認就認,不想認就不認。如果沒猜錯的話,你媽媽當初肯定是被他拋棄了,那個年代,風氣很保守的,哪個女孩會未婚先孕。”
“嗯,乾媽也是這麼說,說他本來已經跟我媽定親了,但是他出來被外麵的世界迷花了眼,就回去跟我媽分手。分手後,我媽才發現懷孕,那時候我舅已經死了,我媽又不願意不要我,我外公外婆考慮再三,就帶著全家搬走了。”
“那你想去認嗎?”
“不想。”
“既然不想,那你還糾結什麼?”
糾結得很多啊,說現實點,如果能認了羅基,以他這麼念舊情的性格,如果知道羅基是他親兒子,以後家產肯定少不了秦磊一份。這可以讓秦磊少奮鬥很多年,直接晉升富二代。
還有就是羅基對秦磊的照顧了,在不知道這件事之前,羅基就因為秦磊是故人之子,對他頗有照顧。秦磊的生意能做這麼順利,少不了羅基的人脈在其中起了作用。
所以站在秦磊的立場,是很糾結的。
一方麵忘不了親媽是因為被始亂終棄,才會未婚生下他;一方麵又覺得羅基這麼念舊,也許當年可能是誤會;也有羅基的個人魅力在裡麵,總體來說,羅基給秦磊的觀感並不差,這也是為何他和羅基這種忘年交的關係,能一直持續的原因所在。
“如果糾結,那就慢慢想。我覺得這種事不用著急,一天想不明白,那就用一年去想,反正人就在那兒。”
聽了這話,秦磊覺得自己是一葉障目。
是啊,他著什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