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暴漲,水之呼吸最具力道的斬切技橫出藍白色的浪麵,在剔透純淨的環境中就像是蘸了白墨的畫筆被利落一揮。
一之型·水麵斬擊!
日輪刀再度砍下了墮姬的頭顱。
三度被砍頭,這一次還是由朝日川操刀,墮姬雙眼瞪得大大的,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在她的頭顱飛起的同時,彌彌切丸帶著水浪落下,將女鬼腰後的緞帶從根部齊齊切斷!
片刻前還讓富岡義勇覺得堅韌如繩草的腰帶,在另一把刀麵前就如真正綿軟的綢布。
一前一後兩位劍士身影交錯,朝日川是因為位置問題可以提前收刀,而富岡義勇,幸好他對劍的控製十分精準,要是再晚收一秒,彌彌切丸就要把朝日川也給攔腰截斷。
所以朝日川才說如果有必要可以把他一起斬了,反正對方手裡是退魔刀而不是日輪刀了嘛。
“妹妹!”妓夫太郎大呼,想要接住墮姬的頭。
朝日川一時和富岡義勇對視一眼,迅速換刀,兩道水之呼吸的刀路默契上前。
配合著還沒有消散的雨水,和已經了解過飛血鐮的經曆,這一次他們就輕鬆多了。
彌彌切丸挑飛墮姬的頭顱,日輪刀切向妓夫太郎。
撲通、撲通,上弦之六兄妹們的頭顱接連落到了地麵上。
這短短幾刀發生的太快,失聲的墮姬不能接受自己的失敗,大叫起來,向妓夫太郎指責。
“啊啊啊,為什麼,為什麼!!!”
“你怎麼老是被砍頭!”妓夫太郎大喊。
“那你怎麼不來救我啊!?”
“我當時正在跟柱戰鬥啊,鏡子裡出現了柱的影子!”
“那又怎樣!?”
大吵大鬨間,朝日川一時腿一軟,跌坐到地上,鬆了口氣。
妓夫太郎:“每次都是我在幫你擦屁股,掛著上弦之六的名號,為什麼連一個血鬼術都沒有的鬼都殺不掉!”
墮姬氣急:“那你又如何,除了會打架還會什麼!長得那麼醜,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哥……”
“哎……”
突兀的歎氣聲出現在上六兄妹之間,還在滴血的袖袍出現在他們彼此的視野之內,讓他們一愣。
朝日川一時拖著一身傷慢慢坐到了那兩個鬼的頭顱中間,神色很平淡:“你們之前明明是共同存在一個軀體內的兄妹,現在卻在互相謾罵,自己否定自己,自己摒棄自己,同作為鬼,我都覺得實在丟臉。”
“不想在死前還要被我這種弱小的鬼說教的話,就快閉嘴吧……”
“我……”墮姬張嘴,委屈地哭了起來:“我、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啊!”
“我不想死啊,哥哥!”
“——小梅!”
富岡義勇在背後說道:“不要同情他們。”
朝日川一時回頭,笑了笑:“我在同情沒有成為鬼時的他們,我不知道他們作為人類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但是能成為鬼的原因肯定都不是一件好事。”
富岡義勇對這直白的回答沒話說,他看了看四周,皺眉:“隱部隊的支援還沒有進來。”
隱部隊的支援一般指的是善後的工作,畢竟隱部隊的成員都是普通人,在鬼和劍士發生戰鬥的時候,很少有能插足的情況,基本工作都是留在附近觀察和消息通知,以及鬼被解決之後才出現善後。
朝日川抬頭望去,長長的花街一片狼藉,慘白的月色照著青石板路,一個巨大的影子忽然籠罩住了他們。
“墮姬……妓夫太郎……居然失敗了……”
幽幽然的聲音仿佛毒蛇吐信,帶著嘶啞又詭異的腔調,從高處落了下來。
蛇帶的由來,妖力深後的妖怪身上裝飾物化作的妖怪。
這種妖怪喜歡在山野中偽裝成毒蛇,咬死路過的旅人,如果是女性,就喜歡纏繞到她們的身上絞死她們,然後偽裝成衣服上的腰帶,等待收殮的人將他們帶回村裡。
墮姬死後,蛇帶遊動著恢複了本體。
長而寬的布料伸展,變得扁平而厚重,死於蛇帶口中的旅人的臉龐逐一浮現在妖怪的身軀,無數斑斕的麵孔形成了蛇帶身上新的花紋。
坐在地上的朝日川一時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條劇毒的妖怪立起身,富岡義勇再度握緊劍柄,眼中也有意外。
一條巨蛇出現在了花街上,僅僅是豎起來的頭部就有兩層樓屋那麼高。
“出來……”
蛇帶不滿地甩尾,房屋轟然倒塌,布料摩擦出蛇鱗才有的響動,令人不寒而栗。
“滑頭鬼,奴良組的滑頭鬼,你在哪裡!”
妖怪的體型讓富岡義勇躲避後沒有及時出手,花街右側一排的町屋就被蛇帶的尾巴傾軋了過去。
沒有得到回應,蛇帶發瘋似地甩尾,終於把可怖的目光落在了一人一鬼的身上。
結果朝日川怡然不懼,反而奇怪道:“他就在你麵前啊,你看不到嗎?”
蛇帶碩大的瞳孔狠狠一縮,一個笑聲突然傳入她的耳邊。
“提前點破出滑頭鬼的蹤跡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隻有鏡花水月才能倒映出鏡花水月。
退魔刀彌彌切丸光潔的刃麵上,妖怪少主正站在現實中弦月高懸下的塔樓樓頂,慢慢直起身。
“我們談好的條件難道不是把妖怪和鬼分離開嗎?”朝日川說。
高塔上有一絲黑焰般的雲靄憑空冒出,勾勒出妖怪少主的身形,他身後的弦月在那一刻像是經過了波動的水麵,變成了圓月。
奴良陸生的位置沒有絲毫變動,隻是在起身的瞬間,回到了被他妖怪之裡籠罩的戰場中!
他在高塔之上端起了一隻巨大的酒盞,盞中的酒液透徹清明,泛濫著夜空中極致的月色。
忽而,酒盞上冒出了一縷青藍色的火焰。
蛇帶憤怒地甩尾而來,奴良陸生輕輕吹動了妖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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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打完了!開心!
下章就是給少主在開頭裝個逼!畢竟他段位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