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還記著在青丘療傷時突然“夢”到的那一幕,也記得原書裡背叛了雲步虛的那個人。
這人肯定不會是她,即便地之主的血脈試圖說動過她,在沒有進展後肯定還會去找彆人。
那個原書裡的人隻要留在這裡一天,道聖宮和雲步虛就會非常危險。
如今看來,說不定就在這群女子裡麵。
紅蓼正了正臉色,問他:“那女子有何古怪?細說說。”
雲步虛正要開口,蕭夢寒已經帶著女子上來,兩人幾步之遙,蕭夢寒飛快地瞥了一眼紅蓼,將女子讓到前麵。
“聖人,您要的人帶來了。”
雲步虛淡淡道:“下去吧。”
蕭夢寒正要走,雲步虛突然又道:“夫人有話要問,你同夫人過去。”
蕭夢寒一頓,紅蓼也跟著臉熱起來,什麼夫人不夫人,還沒成親呢,而且……她不想問!她才不問!看看大長老那個憋屈的表情,還要逼著自己走向她,屈辱啊!
多麼屈辱啊!
“我……”
她想說算了,她不想知道了,但雲步虛這會兒已經帶著那女子進了聖殿。
“……”
他奶奶的,我也要進去。
紅蓼抬腳要跟,大長老遲疑片刻跟上:“夫人有何要問?”
她將“夫人”兩個字咬得音色怪異,紅蓼汗毛都豎起來了。
聖殿的門忽然關上,還被上了幾道結界,紅蓼瞪大眼睛,一時不知雲步虛是在防備自己還是在防備……她側頭看看大長老,兩人四目相對,她艱難地移開,朝著另一邊走去。
懷裡的狗瑟瑟發抖,紅蓼一邊安撫他一邊在心底將雲步虛罵了一頓。
那女子到底有什麼古怪還沒說清楚,就關門放結界,要不是她對他的人品有那麼點信心,都要懷疑他偷吃了。
她帶著大長老離開,也存了試探的心思,會不會是蕭夢寒?她是道聖宮的元老,是有機會接近金鼎的人裡其中之一,若是她的話,確實會令道聖宮元氣大傷。
“大王,還走啊?很遠了,聖人和彆的女子單獨在聖殿裡,還留了結界,您不怕他偷腥嗎?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嘯天倒是十分替紅蓼擔憂。
其實他一直留在道聖宮,也聽到了一點風聲,底下很不滿道祖娶他家大王,好像有什麼後招備著。不過因為聖人一直不在,他們漸漸歇了心思,今日帶人出去,怕是打算送走的。
都要送走了,他本來都快忘了,可雲步虛自己選了個不肯走的帶上去,這問題就大了!
紅蓼現在想的都是正事兒,沒理會嘯天那些有的沒的。
她找了個視野開闊,距離聖殿不遠不近的位置,笑眯眯地轉過身,朝蕭夢寒虛虛一拜。
蕭夢寒一皺眉,立刻閃身避開了這一拜:“使不得。”
她不太願意,但還是認真地行了禮:“當是貧道給夫人行禮。”
她一本正經地將雲步虛的話奉為聖旨。
哪怕他是要尊一隻狐妖為道祖夫人,她也接受了,甚至給她行禮。
紅蓼在她臉上實在看不出偽裝之色,她覺得如果叛徒真是蕭夢寒,那她演技也有點太好了。
她倆壓根不是一個段位的。
紅蓼隨口扯話題:“大長老萬不必如此,我隻是有點小事兒想問問,方才在道場看到很多妙齡女子,不知她們是為何而來?怎麼又要離開?”
蕭夢寒張張嘴,又立刻閉上了。
道聖宮的人都從不撒謊,直來直去,有什麼說什麼,尤其是大長老,那更是一個直腸子。
她想如實回答,可又怕紅蓼多想,給道祖添了麻煩,一時為難地人都恍惚了。
“大長老?”紅蓼在她麵前晃了晃手,本來沒那麼懷疑,看到她這麼為難又擔心起來。
難不成真是她?
被問到了難言之處才這麼為難?
“這些女子到底是來做什麼的?”紅蓼這會兒是真想知道了,“大長老不能告訴我嗎?”
“……這。”她汗如雨下,“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隻是,隻是……見塵真君!”
蕭夢寒眼尖地看到了第三十八次背著藥箱來見雲步虛,想給師尊療傷的風微塵,立刻把這個可能會得罪道祖的任務交給了他。
“夫人有話要問,貧道尚有要事,不如見塵真君來答吧,此事你也是知道的。”
大長老快速說完,不等風微塵回應就跑了。
風微塵睜大眼睛,一手朝她離開的方向伸著,目光抗拒又冷淡地斜了紅蓼一眼。
……看出來了,這個是真的很討厭很討厭她。
紅蓼此刻沒心思管彆人的想法,又把問題拋給風微塵。
“大長老要送走的那些女子原是來做什麼的?”
若雲步虛說的古怪,真的是其中有叛徒,那誰帶他們來的,誰又要送他們走,都很有問題。
關乎到雲步虛的安危,雖然不確定他還會不會像原書那裡故意把血脈釋放給叛徒,她都要先讓他知道那個人是誰,這才萬無一失。
畢竟他現在的身體遠不如原書裡那時好。
風微塵聽到這個問題笑了一下,怎麼說呢,正中下懷?
這可不是他要說的,也不是他引起來的話題,便是事後師尊怪罪,他也有的解釋。
風微塵惡劣的,帶著三分不敬地喚了一聲“師娘”,音調怪異,聽得紅蓼渾身發冷。
“師娘想知道?”他似笑非笑,“那弟子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那些女子啊。”他拖長音調,“那些女子本來都是為師尊準備的。原本師尊一心向道,座下就不必準備這些。但如今師尊既有娶妻之意,自然要再好好挑選一下,或許會挑出更中意更合適的也說不定。”
紅蓼眯起眼,聽著他陰陽怪氣地繼續:“這些都是道聖宮搜羅來的品性俱佳才貌雙全的女子。不過師尊愛重師娘,是連見都不願意見的,所以大長老今日打算將她們送走。”
“啊。”他頓了一下,仿佛很意外,“但方才弟子來之前聽到師尊傳音,將其中一位帶了上來?如今可是正見著?”
風微塵幸災樂禍:“師娘這樣關心在意,是……怕了嗎?”
紅蓼靜靜聽著,任由他視線流轉在她身上,冷靜地問:“說完了?”
風微塵嘴角掛著嘲笑:“是,師娘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再來問弟子吧,弟子定不隱瞞。”
紅蓼平心靜氣地又把狗子扔了,嘯天再次平穩著陸,迅速後退幾步。
紅蓼挽起礙事的廣袖,嘴角勾起一抹比風微塵還濃的嘲笑,風微塵隻覺眼前紫光一閃,哪怕已第一時間防備,人還是不受控製地被踹飛很遠。
“什麼玩意兒,最討厭陰陽怪氣的人,問什麼說什麼就得了,沒完沒了給我話聽,巴拉個不停,一天天的煩死了。”
老娘上去就是一個飛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