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無礙,他早就做好了準備,與謝沾衣見麵就立刻動了手,不給對方任何安排和多言的機會。
這個時候越快殺了他,出現意外的幾率就越小。
沒有開口的機會,謝沾衣隻能全身心地應對他,超半數的冥鬼潮都沒了,在凡界也沒撈到太多好處,還要分出去一部分對付沐雪沉,謝沾衣確實是這麼多年裡最脆弱的時刻。
他的臉藏在黑紗之下,身形包裹著黑袍,在空中不斷躲開太一玄宗扇的神光。
神光刺目,讓他身上非常難受,這種情況下,他也深刻體會到了全部的天之主血脈和三分之一地之主血脈的差距。
他曾以為自己已經很強了,不會再被任何人欺辱,可真的遇到勁敵還是一樣的手下敗將。
雲步虛沒有折辱對手的習慣,但他是個例外。
兩人纏鬥許久,雲步虛不可能不受傷,但他的傷遠不如謝沾衣那麼致命,他最主要的還是靈力的缺失。
冥界不能產生靈力,處處都是死氣,雲步虛隻能用存儲的靈力對敵,無法吸收天地靈氣,這是他此刻最大的弱點。
謝沾衣充分利用這一點,儘量拖延時間,想在他靈力耗儘的時候殺了他。
可計劃最後還是失敗了。
雲步虛全須全尾地回了人界,他則在神光威懾之下化為烏有,這就是最終的結果。
謝沾衣被擊穿的時候,因蒙著臉看不到具體的表情,但雲步虛總覺得他並不意外。
輸給他不是意外,那死呢?
謝沾衣那種人怎會甘心去死?
雲步虛支撐著枯竭的身體尋找神光之中本該留下的血脈,可一點痕跡都沒有。
冥宮空空蕩蕩,所有冥鬼都退縮了,烈風陣陣,他站在其中衣袂不斷揚起,露出染血的銀靴。
他皺了一下眉,想再看清楚一點,但沐雪沉那邊就要過六個時辰了。
他不得不往回趕。
再後來的事情紅蓼全都知道了。
把這些講給她的時候,雲步虛自然而然地進行了美化,措詞輕鬆,但紅蓼完全可以想象到,連他都靈力枯竭的情況是怎樣的。
還有那白骨如山,冥鬼哀嚎的冥界是什麼鬼樣子。
“你是不是在想,他有可能不是真的死了?”紅蓼湊近了一些,目光在他身上來回轉,道袍之外確實看不到什麼傷口,隻希望裡麵也是一樣。
見她手探過來,雲步虛也沒阻攔,站在那隨她所為:“死肯定是死了。但冥界那種地方,到底不如在外殺了他保險。”
他沉吟片刻抓住她的手,投去不讚同的眼神:“莫要胡鬨,在說正事。”
紅蓼扁扁嘴:“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你,彆是什麼人偽裝的,就摸一摸我畫的圖還在不在嘛。”
若是假扮的,肯定不會想到雲步虛身上那個地方會有一幅九尾狐圖。
雲步虛靠近她:“怕我是謝沾衣假扮的?”
“昂。”
“你認不出我?”
他眸光壓抑,深不見底,紅蓼趕緊投降。
“我開玩笑的,你乾嘛那麼認真,眼神真嚇人!”她一把將他抱住,“不和你鬨了,你靈力枯竭,還得好一陣子恢複,不管謝沾衣如何,你也得先恢複好才能再想對策。”
一日拿不到謝沾衣那的血脈,雲步虛就一日不能安心。
但紅蓼說得對,無論如何都得先恢複靈力。
“我閉關兩日。”雲步虛回頭看了一眼屋裡,沐雪沉躺在那也不知何時會醒。
此地是人界,道聖宮來的人都忙著,能照顧沐雪沉的似乎隻有紅蓼了。
紅蓼倒是沒這個意識,想和他一起走,他正遲疑著,羽落忽然出現了。
“聖人。”她柔柔行禮,“若聖人信得過,由我來照看雪儀真君好了。”
雲步虛還沒答應紅蓼就眼睛一亮。
這好啊!官配終於有時間相處了!
最近太忙,她都沒顧上給他倆牽線搭橋,現在好了,女主主動,那可太省事了!
“就這麼定了。”紅蓼拉著雲步虛就走,路過羽落的時候,她笑吟吟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看似隨意的舉動,其實也存了警惕之心。
到底還是沒有感情的時候,誰知道女主會不會為了達成什麼目的對男主下手?
她撮合是撮合,也得防著點,免得沐雪沉真出什麼事。
留一道靈力在她身上,若她亂來,紅蓼必有感知。
走出院落,紅蓼回頭想探探雲步虛的口風,看他是否如原書那樣介意沐雪沉和羽落在一起,可她還沒開口,雲步虛忽然臉色一變。
連他都會變了臉色,自然是出了大事。
這件大事正來自於本該死在他手中的謝沾衣。
方才的院落中傳出羽落的驚呼,緊接著是沐雪沉的痛呼聲,雲步虛瞬身回去,紅蓼緊隨其後,一進去就看見沐雪沉吐了滿地的血,人昏迷不醒,氣息近無。
若非他周身圍繞著濃重的綠光,紅蓼都要以為是女主乾了什麼。
“這與我無關。”羽落立刻跪了下來,臉色蒼白,“我剛要給雪儀真君擦擦汗,他就突然這樣了,他……”
“安靜。”
雲步虛冷漠地扔下兩個字,點了沐雪沉幾處大穴,留下了他最後的氣息。
他盯著地上的血,看到血跟著綠光緩緩勾勒成幾個字——
【雲步虛,想徹底殺了我可不容易啊。】
【生死於冥乃修行之道,你每次殺死我都隻會讓我變得更強。】
【想救你的徒弟嗎?拿你的夫人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