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九十二章(2 / 2)

他的音色熟悉又陌生,但很好聽,是紅蓼喜歡的感覺。

可她現在心裡惄焉如搗,也欣賞不起什麼來了。

走近之前還覺得沒什麼,被他這麼一說,好像所有壓抑的情緒都回來了,她頭腦發脹,人都不太好了。

“那我該怎麼稱呼您?”她表情不善地問。

天之主沒有說話,倒是紅蓼體內屬於地之主的血脈開口了。

【怪物歸來了,哈哈哈哈哈哈,多年不見,原以為你的化身開了竅,你也會跟著開竅,沒想到還是這副鬼樣子】

紅蓼一震,迅速去看天之主,祂果然眼瞳收縮,能聽到地之主的胡言亂語。

她抬起手,本想打一下琵琶骨讓體內的血脈老實點,但天之主比她更快。

祂手掌攤開又合上,刹那之間,作祟的血脈就從她體內離開了。

紅蓼承受了這麼久的血脈,其實都有點快要完全煉化了,驟然被抽出去,疼得出了一身冷汗。

天之主頓了一下,她搖搖欲墜險些倒下,他手伸出去,卻沒有真的去扶她。

像是這舉動太過陌生,哪怕有屬於雲步虛的記憶加持,一時半會也沒那麼從容。

“祂的力量在變強。”祂為自己的行為做了解釋,“你承受不了祂太久,吾既已歸來,便不必你再代為容納血脈。”

找到全部血脈祂就能摧毀,無需再像之前還未歸位的時候那麼麻煩,還要勞煩紅蓼來作為容器。

總體來說,祂這算是為她考慮?

是好意?

可祂直接出手,紅蓼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就被抽走了血脈,那一瞬的痛楚也難以抹去。

她擦去額頭的汗珠,目光複雜地望向眼前的男人,或者說是天神。

視線交彙片刻,她轉開頭說:“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可以走了嗎?”

天之主微微啟唇,眼底似有些遲疑,久久沒給出一個可或不可來。

紅蓼等得不耐煩,隻當祂是默許了,飛身便走,直接衝出道聖宮的護山大陣。

天之主心裡揪了一下,幾乎立刻就跟了上去,紅蓼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祂,祂可以輕而易舉攔住她的去路,但是沒有,祂隻是在後麵不遠不近地跟著。

然後祂就看到一座熟悉的仙宮,是祂送給她的那座仙宮。

仙宮靈氣繚繞,美不勝收,紅蓼與這裡很相稱,她匆匆進去,很快裡麵傳出無數狗叫聲,但聽不到她的聲音。

天之主放開神識,不驚動一草一木地看到了紅蓼此刻的模樣。

她好像沒有什麼變化,還是和以前差不多,坐在一群狗妖之中,摸摸這個摸摸那個,有黑衣少年遞來酒杯,她聞了聞,輕輕抿了一口,說不出來的恣意瀟灑。

祂想要進去的步子忽然就頓住了。

這絕不是個壞結果。

如果這樣結束一切,再平穩合適不過。

前提是祂真的想要結束這一切。

理應結束不是嗎?

這是祂歸來之後為這段情劫做出的最終評判。

感情會令人變得不理智,祂對這些素來就沒有興趣,成為雲步虛的那段時日,最初他也是這樣,可在遇見紅蓼之後,一切都變了。

祂不確定這隻年歲尚淺的狐妖,是否真的還有能力讓“祂”再一次心甘情願變成“他”。

祂追到這裡已是極限,大底還是希望她能試一試的,祂需要承認的是,因為屬於雲步虛的記憶,祂也對男女之情產生了微妙的期待。

可紅蓼離開了。

這樣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祂對這種感情的期許,從自身感受上來說,好像也沒有那麼強烈。

於是天之主在仙宮外站了許久之後,身影緩緩消散了。

仙宮內,嘯天輕聲說:“大王,祂走了。”

紅蓮盤膝坐在狗子之中,盯著手裡的酒杯看了一

會,不禁輕嘲一聲。

“走得好。”她慢慢道,“我和他說的那些話,他應該都是記得的,他既然選擇走了,那就不能怪我了。”

紅蓼望向嘯天,狗子化為人形之後的模樣還是很俊秀的,但看著年紀太小,又太熟悉了,實在不好下手。

她又去看看其他狗子,大部分都還不能化形,能化形的也都是幼崽奶娃娃,這就很麻煩了。

紅蓼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正琢磨著該去哪裡尋開心,就聽到仙宮之外有動靜。

紅蓼朝一旁看了看,嘯天立馬道:“我出去看看,大王稍等片刻。”

黑影一溜煙兒出去了,殿內隻剩下她和一群狗子,紅蓼心裡壓抑的情緒終於還是爆發了。

她表情冷下來,眼神凶狠,手化出爪子,雲步虛要是在她麵前,現在臉肯定已經花了。

來就來了,居然還跑,好得和你,祂最好永遠彆再來,她還不信了,天神又怎麼樣,天之主天地共主就怎麼了?

一樣還是得回來舔。

不回來也罷,畢竟就算祂回來了,她都不一定會再考慮祂,誰樂意看祂那張冷冰冰的臉了?

隻是……

隻是一想到雲步虛,想到他們過去種種,就越發恨現在這個人。

他們是同一個人,她想把他們分開來都不行。

一想到曾經的那個人變成現在這樣,完全被她預料中了,她就沒辦法平靜接受。

而另一邊,天之主離開之後回了道聖宮,準備先將手中的地之主血脈收置起來。

祂是個淡漠的人,不喜歡浪費時間,準備以最快的速度解決地之主之後,就離開道聖宮,尋天中僻靜之地,繼續如從前一樣,不知不息地靜修到永恒。

可人在聖殿,卻始終無法專心做事。

這在從前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

祂一閉上眼,腦海中就是紅蓼就著黑衣少年的手喝酒的畫麵。

女子身形窈窕玲瓏,銀發飄飄,紫衣曼妙,一舉一動都有著令祂一見難忘的魔力。

祂在浩瀚的記憶當中尋找做道祖時的那些感情和認知,然後就漸漸明白自己當時為何調頭離開了。

祂並不是真心覺得,她就留在那裡便好,他們是這個結果就最好。

祂當時是在……

在……

嫉妒?

祂看不下去彆的男子給她喂酒,又不善處理這種情況,完全沒有此方麵的經驗,所以就以為,心裡的不悅和壓抑是要結果這一切的意思,然後就這麼回來了。

……搞錯了。

天之主皺起眉,想起紅蓼的神情和態度,身體裡有另一個更強烈的情緒翻湧。

祂的神色也在那一瞬間有了細微的變化。

祂曾在某一瞬想過,她還有沒有那個能力讓祂甘心變成他。

現在看來,她可真的太有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模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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