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幾乎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
徒蘅汶低著頭,他的母妃是榮貴妃,外家則是定北侯,定北侯府上子嗣眾多,為官者不少,各部都有人手,對他來說,找人也不是件難事,自然是希望能自己先找到。
十皇子徒蘅軒雖然年歲不比頂頭上二位,外家勢力也諸多不如,但是他這京城界麵卻是比大皇子和七皇子都吃得開,從權貴子弟到地痞流氓,都有他的好友。要找人,對他來說真不是什麼難事。
隻有徒蘅鷺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既無得力的外家,又無可用的人才,因此,對徒蘅鷺來說,這潭水是越渾濁越好。
“父皇,兒臣想到一法子。”徒蘅鷺突然的出聲,讓其他三人都嚇了一跳。
徒蘅定的眼神暗了暗,老十六看來也不是個省心的。
聖上對這個勢單力孤的十六子還是偏疼的,不免就笑道:“既然如此,你便說來吧。”
徒蘅鷺道:“兒臣是想,七哥、十哥和兒臣也到了該選伴讀的年紀了,不若借此機會,網羅京城權貴子弟候選,借此機會也好留心觀察究竟誰才是應夢之人!”
徐長安上回已經算出那人是京城中權貴子弟,年歲尚幼。
他這話一出,卻是把徒蘅汶和徒蘅軒拉到了他那邊兒去了。
徒蘅汶和徒蘅軒對視了一眼,不比他們這些還在宮中讀書的皇子,徒蘅定已經出宮,在找人這事上有天然的優勢,徒蘅鷺這主意,直接了當地表示我就是在算計你們,愛跳不跳,隨你們便!
但是,他們還真是不得不捏著鼻子跳下十六挖的坑,對他們來說,能排除掉徒蘅定這個大患,一切都可以商量。
聖上摸著胡須,若有所思地點著頭。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法子,十六平日看來諸事不放心上,現在看來真是長大了。
徒蘅定怎能願意被人推出戰場,當下不疾不徐,瞟了徒蘅鷺一眼後說道,“十六弟的主意是不錯,恰好兒臣這理藩院做事,正愁著沒得力的人幫忙,借此機會,也好跟父皇討幾個人才,父皇可彆吝嗇。”
聖上被他逗笑了,“你這猴精,父皇這兒才幾個人才,就都要被你挖走了。眼下連那些小的都不放過。”
徒蘅軒等人陪著笑了,但是笑意卻不見底,徒蘅定果然不會輕易鬆手。
徒蘅定笑道:“父皇的眼光好,兒臣打眼一瞧,隻覺得父皇挑的人個個都好,這好的都被父皇挑走了,兒臣也隻好厚著臉皮跟父皇討了。”
不得不說,徒蘅定放下身子的這番馬屁,拍得聖上很受用。
“行了,都這麼大了,沒得叫你兄弟們笑話。”聖上擺擺手。
底下眾人聽了,心裡也明白,徒蘅定到底還是摻和進這件事來了。
出了乾清宮,徒蘅定冷冷地掃了徒蘅鷺一眼:“十六弟今日怎麼這麼快開竅了?竟然想出這主意來?”
徒蘅鷺淡淡地說道:“哪裡?我也不過是跟大哥學了點兒皮毛罷了,大哥方才那番話才真是叫我大開眼界了。”
徒蘅定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徒蘅軒走在末尾,此時又故意落後了半步,走到徒蘅鷺身旁:“十六弟,今兒個你這主意可不怎麼樣啊。”
沒把徒蘅定推出局,對他們來說,都意味著多出一個大敵來,尤其是徒蘅定是嫡長子,立嫡立長,他就都占了,對於那些論死理的文人來說,徒蘅定基本上就立於上風了。
徒蘅鷺翻了個白眼,像是氣急敗壞一般說道:“十哥倒是厲害,方才怎麼一言不發?”
徒蘅軒嘿嘿一笑,“十六弟莫惱,我也隻是有些氣不過罷了。”
“氣不過,您可以和父皇說說,再不然去太醫院瞧瞧,和我說有什麼用。”徒蘅鷺撂下句話,就懶得去理會徒蘅軒了。
徒蘅軒臉色瞬間就黑了,不過,這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他摸了摸下巴,原本還尋思著是老大和老十六聯手,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徒蘅軒想得沒錯,徒蘅鷺確實沒有和徒蘅定聯手,隻是他早已料到徒蘅定不會輕易放棄這事,也早就舍棄了將老大推出局的想法。
徒蘅定出局,對他來說,確實是件好事。
可是,對徒蘅軒和徒蘅汶也是好事。
沒了徒蘅定,徒蘅鷺還有徒蘅軒和徒蘅汶這兩個勁敵。
多了徒蘅定,這三人互相掣肘,他才有機會渾水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