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可還沒回來呢!
小太監們互相使著眼神,最終一個比較倒黴的小太監不得不接下這件差使,他快步靜聲走到陳新登身旁,低聲跟陳新登說道:“公公,還有個小賈公子到現在還沒來呢。”
陳新登蹙了下眉頭,這可怎麼辦是好?總不能叫這麼多人等他一人吧?
可是,這人又好似有些來路,聖上和國師都壓了銀子在這人身上,儘管這人翻盤的幾率不高,但是不看僧麵看佛麵,也得等一等。
“怎麼這麼久,公公們還沒清點好?”
底下的人開始坐不住了,不由得竊竊私語起來。
徒蘅定掃了那板子一眼,如果不出意外,他所獵得的獵物是眾人當中最多的,他低垂下眼眸,壓低了聲音對身後的宋公公說道:“去問下陳公公,怎麼回事?”
宋公公領了命令而去,很快就回來了。
待得知是因為賈環後,徒蘅定眉頭皺起,他的視線從板子上賈環底下掃過,露出了嘲笑的神色來:“不過是一庶子,又不曾有過收獲,讓陳公公不必管他,直接算就是了。”
浪費時間等這人,豈不是個笑話?
陳新登為難了,這大皇子的要求還真是讓他頭疼,心裡也暗自怪這賈環,怎麼到了這時候還不來?害得他現在是算也不是,不算也不是。
“陳公公可清點好數目了?”國師突然開口問道。
他一直沉默寡言,驟然開口,所有人不禁把視線都落在國師和陳新登身上。
陳新登心裡感激,連忙道:“回國師大人的話,現在還有一人尚未歸來,奴才不知如何是好?”
“是誰還沒回來?”聖上疑惑地問道。
陳新登道:“回陛下,是小賈公子。”
賈政的心頓時沉到了穀底,他原本還期盼著這陳新登能夠直接無視賈環,把數目清點完,讓這件事就這樣過去,沒想到,該來的還是來了。
“哈哈,陳公公,本官覺得這小賈公子大可不必等了,指不定他到現在一無所獲,才躲在林中不敢回來。”馮老將軍哈哈大笑著說道。
一旁的馮紫英也竊笑著,想來他父子都是這麼認為的。
“可不是,現在都什麼時辰了,就算跑得再怎麼遠也該回來了。”宋盛文歎了口氣:“這小賈公子想來是臉皮太薄,不敢來見人吧。”
徒蘅鷺安靜地坐著喝酒,沒有開口,徒蘅軒也不知為何沒有解釋,他往嘴裡送了一筷子羊羔肉,臉上的笑容叫人看不明白。
賈政連忙起身:“陛下,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哪裡能打到什麼獵物,又有何能何才耽擱大家的時間!還請陛下不必理會他,讓陳公公清點數目吧。”
徒蘅定沒有開口。
徒蘅汶知道自己的獵物必然比不上徒蘅定,雖然不知那賈環到底是什麼人物,但卻樂得給老大添堵:“賈大人這話,恕我不敢苟同,小賈公子到現在都還沒回來,說不定是打到什麼猛獸了,不如再等等。”
聖上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了。
徒蘅定嘴角不著痕跡地翹起,張文秀淺笑著說道:“七殿下言之有理,隻是這樣等下去也不是一回事,不知七殿下可有何妙計?”
難不成賈環一刻不來,他們就要一直等下去嗎?
那賈環又不是什麼天家貴胄,也值得文武大臣和各家子弟在這裡乾等!
徒蘅鷺暗暗皺了下眉,視線朝外看去,待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時,眉頭不自覺地舒展開,“不必等了。”
眾人怔住了,賈環好似是十六殿下那派的人吧,就連十六殿下都不替他說話,那麼賈環恐怕真是空手而歸了。
“他已經來了。”徒蘅鷺淡淡說道。
眾人朝著那門口看去,果真如徒蘅鷺所說,賈環已經回來了,他的兩手空空,臉上還有些汙痕。
賈政眼裡閃動著憤怒的火焰,牙齒氣得咯吱咯吱作響,他的拳頭握緊,隻覺得自己和榮國府的顏麵都被賈環丟光了。
他此時此刻,寧願賈環死在了那林中,也不願在這裡看見他。
徒蘅定低垂下眼眸,眼裡是深深笑意。
宋盛文摸著胡須,忍不住露出個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