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眾人都聚精會神地聽著,沒有一個人走神。
霍然是建明二年的狀元爺,入翰林院數十年走到了掌院學士這個位置,他的學識才華自然是沒得挑剔的,就連賈環也都覺得他講得很好,深入淺出,循循善誘。
“咳咳。”門外驟然響起一陣咳嗽聲。
眾人正聽得入神,冷不丁聽到這聲音,被打斷了思緒的同時也忍不住朝聲源處看去。
待看清來人後,眾人連忙都起身行禮。
賈環也跟著行禮。
“行了,平身吧。”聖上擺擺手,示意眾人起身。
霍然激動得手都有些發抖,底下的皇子和眾伴讀們也是如此。
“霍卿的《大學》講得是很好的,朕也是聽過的。”聖上讚許地對霍然說道。
霍然連忙跪下,他的臉上漲得通紅,“臣、臣何德何能,能擔此讚賞。”
聖上爽朗地笑了一聲,“有什麼擔不得的?霍卿就是太過謙虛。”
他也深知霍然這等文官的性子,就算心裡再怎麼樂,麵上還是要推脫幾番,但他此次來,可不是為了要來和霍然虛與委蛇。
聖上的視線從底下數人臉上掃過,“朕這次來,也是想考校一下你們。”
霍然對此並不陌生,聖上對幾位皇子向來都格外關心,時不時就會到上書房中對皇子們的學問進行考校,今日來考校,他也早就有幾分估摸到了。
皇子們也並不緊張,但那些伴讀們卻都忍不住緊張起來。
畢竟,考校他們的可是一國之君。
“前些日子,京都府尹上了奏折,那劫了黃河賑災銀子的賊人已經流竄到了京城,此人武藝高強,又狡猾如狼,到現在,都沒能抓到此人,朕想著,爾等眾人皆是國之棟梁,不若將這事交由爾等去辦,誰若是抓到了那賊人,朕可以答應那人一個請求。”聖上說道。
一言既出,底下的一乾人等俱都隻覺得心如擂鼓,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眾人在心裡都開始盤算起剛怎麼抓住那賊人了。
賈環對京城發生的事不甚了解,但他仔細琢磨了下,這件事恐怕沒那麼容易,畢竟連京都府尹手下那麼多衙役都沒抓到這賊人,可見那賊人確實很狡猾。
不過,就衝著陛下的那句話,賈環就不打算放棄這件事。
聖上來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丟下句話,把所有人的心思都攪亂了。
幾位皇子都眼熱那條件呢,更何況其他伴讀們。
有了陛下這話,要個官職,或者要點兒其他的,輕輕鬆鬆,就能夠勝過其他人數十年的辛苦了。
一下子,大家都沒心思學習了。
霍然也不是個迂腐的,索性信手一揮把時間留給他們思索去,出去外頭喝茶。
他前腳剛出去,後頭,上書房裡就熱鬨起來了。
宋直等人已經討論開了。
在徒蘅汶的伴讀當中,宋直的身份是最高的,而這次在狩獵當中他的表現也讓其他人心甘情願地讓他居於他們頭上,原因無他,宋直的謀略確實讓人折服。
“七殿下,咱們讓宋兄想個法子出來,有了宋兄的好主意,要找到那人,不難。”工部侍郎馮正華的三子馮淵道殷勤地拍著馬屁說道。
宋直謙虛地擺了擺手,“馮兄說笑了,在座各位都是何等聰慧的人物,我那點兒小計謀,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話雖是這麼說,但是宋直心裡卻是開始想著用什麼法子可以來找出那個賊子。
賈寶玉心不在焉,他對自己很是了解,找人這種事,他壓根就沒什麼經驗。
顧楚之坐在賈環身旁,正小聲地和賈環搭訕。
他在問賈環學得是哪門哪派的功夫,是降龍十八掌,還是開山掌?
賈環嘴角抽搐了下,正想開口問他到底從哪裡看來的這些東西。
季良卻倏然說道:“要說論計謀,恐怕還是賈兄來得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