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春心萌動?”賈環得知這件事的時候, 驚得下巴都合不上。
而且這件事, 怎麼他這當事人才最後知曉?
“不是嗎?”顧楚之湊近了賈環, 一臉八卦地看著賈環, “可是你這些天的表現都很像啊, 老徐說了, 但凡春心萌動的人有三個特征,一是魂不守舍, 二是輾轉難眠, 三是矢口否認。”
賈環的嘴角抽搐了下,被顧楚之這麼一說,還真好像他都全中了!
“看吧, 你自己也無話可說。”顧楚之一臉興奮地摩拳擦掌,“承吉兄弟,你是看上哪個姑娘了?用不用我們幫你?”
賈環刹那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這些日確實在煩惱,但是煩惱的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小賈大人、顧世侄。”白永秀等官員們去查看了堤岸歸來,一個個都穿著粗布短衣,渾然不像個朝廷官員。
賈環起身,對白永秀等人行了個禮,這些日子,他對白永秀這些大臣們徹底改觀,白永秀這些人裡頭官位最低的都是從四品,到哪兒不是錦衣玉食,美酒佳肴地伺候著, 但卻願意在這裡冒著生命危險每日天不亮就去堤岸邊勘察地形,琢磨方案,甚至還特地為了深入百姓,換上了樸素的衣著,僅僅這些心思,都足以叫賈環對這些人敬佩不已。
“白大人,你們回來了。”顧楚之爽朗地打招呼。
白永秀嗬嗬一笑,摸著胡須,和藹地對他們二人說道:“你們在聊什麼?”
顧楚之嘿嘿笑了笑,賈環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搶在他前頭開口,“不過是些瑣碎的事情罷了。”
他可不想被人拿這件事打趣。
“瑣碎的事情?”白永秀身後的徐大人笑嗬嗬地說道:“小賈大人那事不是人生大事嗎?怎麼會是瑣碎的事情?!”
“正是,正是。”白永秀點頭,笑眯眯地看著賈環,“小賈大人可不要害羞,這可是好事來著,看上了哪家姑娘,用不用我們幫你保個媒?”
“哈哈哈,那感情好。”顧楚之哈哈大笑,他倒比賈環這當事人還高興。
賈環無可奈何,這群人怎麼就這麼八卦呢?好歹拿出個朝廷大臣的架子來啊。
可見,太過接地氣也不是好事。
“聊什麼,這麼開心?”徒蘅鷺雙手負在身後,緩緩走了過來,眼神從賈環的身上掃過後,才漫不經心地問道。
白永秀等人臉上都帶著揶揄的神色。
顧楚之衝著賈環擠眉弄眼了。
賈環頭皮發麻,他這幾天都儘量有意無意地避開徒蘅鷺,卻偏偏在眼下這等尷尬的時候見到他,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賈環咳了咳,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地說道:“十六爺來得正好,白大人們正拿我打趣呢,十六爺可得幫我解釋解釋。”
這件事說到底,也算是因徒蘅鷺而起的,叫他幫忙解釋,也不算不對頭。
豈料,徒蘅鷺聽了顧楚之口裡的話後,竟然也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感歎道:“沒想到,承吉也到了‘懂事’的年紀了。”
賈環:“……”我信了你的邪!
看著一臉無奈又無語的賈環,徒蘅鷺眼裡掠過一絲笑意,他哪裡不知道這些都是訛傳,但是難得瞧見總是一本正經的賈環露出這種無奈的姿態,總是叫人不禁莞爾。
“好了,這件事就彆再提了。”徒蘅鷺見好就收,在賈環譴責的視線下收斂了笑意。
眾人應了聲是。
賈環心裡剛鬆口氣,卻聽到徒蘅鷺笑著接著說道:“免得承吉惱羞成怒,到時候我們可是對付不過他的。”
賈環:“……”果然是他高興的太早了!
眾人不禁忍俊不禁,顧楚之忍笑忍得肩膀都顫抖不已。
雖然心裡確實有些惱羞成怒,但是不知怎地,賈環原先不想見到徒蘅鷺的那種心情卻因此而煙消雲散,他看著嘴角含笑的徒蘅鷺、一臉傻笑的顧楚之,或許徒蘅鷺說得對,他確實不應該在他們之中過於界限分明,存在著界限,也說明他並沒有真正地信任他們。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沒有信任就好比種子沒有水,如何能發芽?
不管是從一開始就對他深信不疑的徒蘅鷺,還是雖然有些傻氣,但卻對他格外講義氣的顧楚之,以及徐圖岫、宋廣文他們,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都是相對的,他如果不付出信任,長此下去,他們之間的關係自然而然就會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