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平安在北京住了小半個月,該玩的能玩的全玩了一個遍,故宮頤和園香山八達嶺,工體三裡屯大柵欄王府井,還去了北方射擊場過了一把槍癮,玩的是挺開心,但傅平安產生了兩個疑問。
第一個疑問,為什麼是總裝備部的乾部葉明接待自己,這個葉明,除了第一天接自己的時候穿軍裝,其他時間都穿便服,開地方牌照的車輛,而且從不正點上下班,傅平安是當過兵的,在他印象中,校級軍官應該每天穿著一絲不苟的軍裝拎著公文包去機關大院坐班才對,而葉明更像是個商人,而且是不務正業專門吃喝玩樂的商人,小院裡高朋滿座,夜夜笙歌,這也就罷了,可這些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第二個疑問,部隊為什麼征招自己,儀式結束之後就該回家了,一直留在北京好吃好喝伺候著,讓他產生一個想法,莫非自己要二次入伍,重歸現役,為國家執行秘密任務,想到這個,他激動中有一絲擔憂,自己現在的狀態,不知道還能不能上陣上敵。
過了十天,傅平安終於忍不住了,當麵詢問葉明。
葉明說:“留你在北京,是總裝某部領導的意思,我們要感謝兄弟部隊為國防現代化做出的巨大貢獻,以及我個人向九連兄弟們表達謝意,你們的犧牲,換來的不止是你知道的那些東西,但是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我沒有得到授權向你告知絕密級的信息,本來招待你兩三天也就足夠,但九連有五個人,你得替兄弟們享受一下。”
傅平安說我明白了,第二個問題,是不是要我重回部隊?
葉明啞然失笑:“兄弟好樣的,但是我告訴你,部隊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你已經為國儘忠過了,應該享受平民的生活了,那些活兒,交給我們就行了。”
傅平安悵然若失。
葉明說:“我聽說,你有一塊魯美諾斯手表?”
傅平安說:“是的,接兵的首長胡大鵬送給我的,可惜在島上弄壞了,也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
葉明說:“我看你手腕子上空空的,缺個東西。”隨機摘了手表,強行戴在傅平安左腕上,黑漆漆沉甸甸,表盤上一個皇冠標誌。
“謝謝首長。”傅平安認識這是勞力士,但不知道具體型號,更不知道價錢。
“和你挺配的。”葉明拍拍他的肩膀,“留你半個月,是想一塊去374島祭奠英靈,你們的紀念碑在周年日落成,你是重要嘉賓。”
“是!”傅平安立正敬禮。
隨即他想到了什麼,問葉明:“我們抓到的那個俘虜,斯普魯恩斯少校,他和你們有什麼關係吧?”
葉明笑而不語,他才不會告訴傅平安,三個月前自己還在關塔那摩的監獄裡,如果沒有重量級的俘虜進行交換,恐怕要在那個破地方住上很多年。
……
十五日淩晨,葉明換上軍裝,帶著傅平安從北京南苑機場搭乘一架運八運輸機,直飛東山守備區葦子溝野戰機場,這裡本來隻是個臨時機場,連航空站都算不上,隻是具備一段跑道能供軍機迫
降而已,經過374一戰,這裡大變了模樣,塔台起來了,航站樓和油庫機庫都建起來了,停機坪上停著三架直升機,一排軍車。
乘船上島太慢,高級軍官們都坐直升機,傅平安見到了好多熟麵孔,羅克功、胡大鵬、羅漢,還有守備區的司令員雷必達,去年雷司令還是大校軍銜,今年再見,短袖夏裝肩膀上就扛起了鬆枝金星,葉明告訴傅平安,這一仗的意義實在太大,很多人很多單位跟著沾光,東山守備區從正師級單位晉級成了副軍級,雷司令也水漲船高,跨越了將軍的門檻。
今天風和日麗,海況良好,來自各單位的軍人們寒暄敘舊,羅漢把傅平安從葉明那裡拉了過來,說平安是我們的人,怎麼能跟總裝的人混在一起,隨後又被胡大鵬拉走,說這是我們軍區的英模,你們北京來的首長就彆和我們掙了,最後是雷必達親自出馬,把傅平安拽到第一架直升機上,說開什麼玩笑,傅平安是老子的勤務兵,走哪兒都得跟著本司令。
這話也不算錯,傅平安剛從乾休所出來的時候,是被分配給雷司令當公務員的,但是一天都沒乾就出事了,這都是往事了,烈士們的周年祭,誰也不會提起掃興的事兒。
清一色的綠軍裝中,有幾個穿著便服的人,他們是烈士的家屬,除了潘興的家人沒到場之外,其他都來了,時間並沒有抹去對親人的哀思,他們手捧著鮮花聚在一起說著什麼,隱約有抽泣聲傳來,傅平安上前挨個敬禮,握手,留聯係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