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承坐在前排,他似乎對案子並不關切,反而對這輛車蠻有興趣:“奧迪100,這車夠老的,九幾年就停產了吧。”
“過審就能開,現在非營運車輛不講報廢年限了。”傅平安說這話有點心虛,他在鑽法律空子,嚴格來說,網約車也是營運車輛。
“二手市場淘的吧,多少錢入的?”李秀承問。
“車主不要的,直接送我了,把車位騰出來還能出租掙錢。”傅平安實話實說,這事兒犯不上吹牛。
傅平安先將李信父子倆送回家,再把楊伊送回錦江豪庭,路上兩人沒有說話,小丫頭大概還在怨自己來的不及時吧,其實他也不太喜歡這個驕傲的少女,不懂事,還喜歡惹禍。
……
另一方麵,市中院的副院長曹汝林和省高檢的辦公室副主任劉風華正在緊忙忙碌中,他們的兒子曹子高涉嫌輪x被捕,這可是惡性刑事案件,證據確鑿的話很難搞定,好在家裡人都是乾這個的,門清,知道該從哪個方向入手。
他們做父母的並沒有直接出麵,而是找了社會上的朋友直接聯係上受害者的家長,那女孩還在醫院裡躺著,其實並沒有受多大傷害,半夜來酒吧玩的女生,要麼找刺激,要麼想掙錢,怎麼就犯法了呢。
對方家長也是明道理的人,一開始還氣勢洶洶要給女兒討個公道,但是隨著交談的深入,聲音變得越來越小,曹子高方麵出馬的是他小姨夫王建,那真是做思想工作的高手。
王建先報出一串名字,都是生意場上的朋友,還有公檢法的,稅務工商質監的,都是自己鐵哥們,對方是做生意的,見多識廣,看王建的架勢就知道不是凡人。
“小孩子之間你情我願的事兒,鬨到撕開臉就不好看了。”王建給對方遞了支煙,被拒絕,也不惱,自己點上繼續說,“咱閨女以後還要嫁人對不,弄得滿城風雨的多難看,再說了,那邊家庭不一般,他爸是中院的, 他媽是高檢的,你覺得這官司真打起來,你能贏?兄弟,我說句公道話,要真是用強了,那咱認了,該怎麼判就怎麼判,可這事兒雙方都有責任啊……不管怎麼說,女孩子總歸是吃虧的,這樣吧,一口價,一百萬,你覺得行就讓孩子改口供,覺得不行,那就當我沒說這話。”
王建隨身帶了個旅行包,拉開拉鏈,裡麵全是現金。
“咱也彆轉賬了,麻煩,還是現金最利索,我也不要你開什麼收據,都是場麵人,沒那個必要。”王建把包放在對方腳下,又遞了支煙,這回對方接了,點火的時候還拍了拍王建的手背以示感謝。
天沒亮的時候,曹子高就從派出所出來了,他伸了個懶腰,提了提褲子,猩紅色的褲子上綁了條蜥蜴皮的愛馬仕腰帶,碩大的腰帶扣極其醒目。
“操!”曹子高忽然想到自己新提的蘭博基尼被撞壞,一股邪火冒出來,這口氣必須出,不能忍,更不能過夜。
……
上午,江大附中,魏老師正在講台上講解一道數學題,教室門被推開,教務主任站在門口:“李信,你出來一下。”
李信看著魏老師,魏老師點點頭,坐在旁邊的楊伊卻拉住他的手,搖搖頭。
“沒事的,馬上就回來,中午和一班還有場籃球賽呢。”李信自信滿滿的去了。
坐在後門口的同學悄悄打開一條門縫,看到走廊裡不光有教務主任和保衛科長,還有兩個警察,他們將李信帶下樓去。
一張小紙條傳到楊伊桌上,楊伊心慌不已,昨晚上回家太晚,沒敢對媽媽說實情,現在連個能出主意的人都沒有,沒辦法隻好找傅平安幫忙了。
傅平安也沒什麼辦法,他隻能通過高岩找李秀承,電話打過去,李秀承首先表示了感謝,說已經接到班主任的通知,自己正在辦案,回頭再說。
李信是被交警帶走的,他涉嫌危險駕駛,故意損毀他人財物,而且數額巨大,曹子高這輛蘭博基尼光保險就幾十萬,一家保險公司都承擔不起,買保險的時候是分開買的,李信的車雖然有第三者責任險,但五十萬的保額根本不夠賠的,而且事主認定他是故意撞車,這已經屬於刑事犯罪。
“故意毀壞公私財物,且達到刑事責任年齡,具備刑事責任能力,你已經夠判刑的了知道不,數額巨大就是三年以上七年以下。”警察將他一通嚇唬,“當然也不是沒有餘地,積極賠償,爭取對方諒解,或許人家不告你。”
“他綁架未遂,我還要告他呢。”李信年輕氣盛,毫不畏懼。
警察沒難為他,調查結束讓李信走了,當他走出交警隊大門時,一輛車衝過來將他撞飛,肇事車輛緊跟著撞到電線杆才停下,氣囊開了,司機滿臉是血,下車打了報警電話。
後麵跟著一輛不起眼的商務車在奄奄一息的李信麵前停下,曹子高伸出腦袋來:“你跟誰倆呢,和我鬥,你玩得起麼?”
警笛聲響起,商務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