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你不會又去賭了吧!”彭育紅嚇得聲音都在顫抖。
“你的金首飾放在哪兒了?”彭虎問道,他知道家裡的錢藏的嚴實,能變現的隻有老娘的金耳環金鐲子。
彭育紅知道兒子的惡習,趕緊叫來老王,把彭虎鎖在家裡哪也不許去,可是欠下的五十萬卻賴不掉,那幫二流子上門催債,彭育紅和他們交涉了兩天,毫無作用,這幫鄉下二流子天不怕地不怕,個個都是難纏的滾刀肉,報警都白搭,鄉派出所就八個警察,要管幾十個自然村,哪管得過來。
“不還錢也行,卸你兒子兩條腿。”二流子們撂下狠話走了,彭育紅唉聲歎氣,和老王商量對策,事到如今,她依然裡子麵子都想要,一分錢不願意往外掏。
“要不這樣,把栓許出去,收五十萬彩禮,這錢不就有了。”彭育紅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不是說栓兒過了年要去報藝校,要去演藝圈發展麼?”老王瞪著一雙糊塗的眼睛,想不通為什麼彭育紅朝令夕改,想一出是一出。
“嫁人也不耽誤她發展啊,先把眼下對付過去。”彭育紅說。
“五十萬……咱鄉彩禮沒有五十萬這麼高吧。”老王說。
“你這話說的,咱也不能找出不起五十萬的人啊,要找不得找個趁錢的,家裡有廠有礦的……”
兩人商量了一陣,老王忽然想起女兒來:“這麼大的事兒,得問問栓兒的意見。”
推門進屋,卻不見了王栓,連同她的包一起失蹤。
王栓背著包,跪在母親的墳前,磕了三個頭:“媽媽,等我有了出息再來給你上墳。”
又來到幾步開外奶奶墳前磕頭:“奶奶,我走了,你要保佑我。”
她聽到了老爹和彭育紅的對話,後媽竟然要拿自己填彭虎的賭債,她已經不生氣了,對這娘倆和自己的爹失望至極,自己還是太天真了,壞人是不可能變好的。
王栓在公路上攔了一輛車,直奔縣城汽車站,在這兒坐上了去往淮門的城際班車,今天是大年三十,鄉下零零散散響著炮聲,最後一波在城裡務工的人也在旅途上了,從鄉下回城的車上隻有幾個旅客。
今晚上在哪兒吃,在哪兒住,王栓已經有打算,一事不煩二主,她認定傅平安了。
……
傅冬梅是個有心人,範東生信口開河,她可沒當是玩笑,做母親的總希望兒子早點成家立業,那個叫沐蘭的女孩就不錯,知根知底,門當戶對,她是鎮上心了,托人打聽到沐蘭她媽媽沐玉芬就住在文家橋,當即拎了一袋水果就上門去了。
大年夜,李玉芬卻沒準備太多菜,就娘倆吃的不多,包一頓餃子齊活,傅冬梅的登門拜訪讓她大出意外,但是很快兩人就續上了交情,畢竟以前是老同事,老鄰居。
“人少不熱鬨,乾脆到我家去過年。”傅冬梅說。
“這怎麼好意思呢。”沐玉芬覺得怪怪的,但很快她就明白了。
“倆孩子感情那麼好,在近江都住一起了,咱們也得經常走動走動啊,對了,沐蘭呢?”傅冬梅東張西望。
“她出去買東西了。”沐玉芬恍然大悟,這是親家母登門啊,親上加親,她沒覺得哪裡不好,“那行吧,就去你們家團圓團圓。”
傅冬梅說:“咱先過去,讓她自己過去。”
沐玉芬說:“那行,我換件衣服。”
她不但換了衣服,還拎了兩桶色拉油。
“放下放下,咱們就是一家人,上門拿什麼東西啊。”傅冬梅堅決製止,挎著沐玉芬出門,路上八卦起來:“沐蘭她爸爸最近在哪兒了?”
“那個沒良心的狗東西,聽說又離婚,又結婚了。”沐玉芬說,“我給沐蘭打個電話吧,讓她直接過去。”
沐蘭接到母親的電話,驚愕的無言以對,這哪跟哪啊,就到人家家去吃年夜飯。
“你自己打個車過來吧,地方你認識。”沐玉芬說。
沐蘭隻好從命,買好了東西,又順便買了一盒犛牛壯骨粉當禮物,打車直奔和平小區,到了家裡卻不見傅平安兄弟,家裡太小,兩兄弟住在十二號樓新買的房子裡。
傅冬梅給兒子發了條微信,讓他過來吃飯。
傅平安同時收到了王栓的微信,說是已經到淮門,現在無家可歸,求收留。
“你先回家,我去接個人,家裡添雙筷子。”傅平安囑咐範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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